和眾人一樣, 她此刻大腦里也只有一個念頭:尹如琢為什麼會在這裡?
對方避開她的意圖太過明顯, 連外人都感覺出來了, 她當然不可能沒有意識到。
赫胥猗已經決定接受這個結果,所以不會去自討沒趣, 也刻意避開了尹如琢一定會出席的場合。
今天這一場宴會對她來說十分重要, 尹如琢不可能不知道, 而尹如琢應該沒必要出場, 她不認為對方在賓客名單中看到自己以後還會參加。
可是此刻, 她不僅出現了,而且還來為自己解圍。
也不知道是心有感應還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尹如琢在這時輕輕望了她一眼。
深邃的眼底仍是赫胥猗開始習慣的淡漠, 那種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的目光讓人心口刺痛。
她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
「這不是尹總嗎?」趙舫看到兩人的互動, 嘴角帶著一絲嘲諷, 「真是難得, 今天會大駕光臨, 我還以為這裡有你不想見的人,你今天不會來。」
在別人主辦的宴會上使用這樣的詞彙,簡直是對主人家的侮辱。不過趙舫就是能有恃無恐, 國王女婿的身份是他最好的保護傘。
主辦方王成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似乎沒打算出來調解。這一邊是侯爵,一邊是九諸首富,任誰也不願意卷進這場漩渦。
尹如琢發現赫胥猗移開目光,心口沒來由就是一揪,連趙舫的話都差點沒聽清。
她那時候決絕的態度顯然起到了作用,可是赫胥猗的退縮和避讓並沒有讓她覺得舒心和痛快。
她為此隱隱生出一股焦慮和煩躁,緊接著又開始為自己這股焦慮煩躁懊惱,為自己的矛盾彆扭心煩。
正是因為這樣的情緒,她才下定決心和赫胥猗分開。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控制的感覺,更不喜歡這樣難以捉摸的自己。
這樣的她根本就不是——
「尹如琢!我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就在她忍不住要繼續往下想的時候,趙舫暴怒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尹如琢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就在剛才,她差點又要陷入那種自我厭惡的情緒之中。
梁醫生說得沒錯,她總是思考太多。
尹如琢暗暗吸了口氣,然後看向了趙舫——比起針鋒相對,無視顯然讓這位侯爵更加惱怒。
「對不起,我以為你已經閉嘴了。看到你,我確實有些後悔今天出現在這裡。」
尹如琢展現出的是一種輕蔑的態度,這樣的她別說赫胥猗了,其他人也從來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