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沖他們點頭,陪著後勤支起帳篷,一番忙碌,天色已經接近黎明。
恪非洗了一把臉,沒有再休息,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煙,靜靜點火,學著別人的樣子深吸一口,笨拙地嗆到自己,悶聲壓抑著咳嗽。
「怎麼忽然抽菸了?」阮墨問道。
兩人軍校期間,不管是再大的訓練壓力,都從來沒有碰過這東西。
恪非搖頭,適應了肺部辛辣的感覺,閉上眼睛濃眉微撇,躺倒在簡陋的床鋪上,聲音沙啞。
「沒什麼,感覺自己很廢物罷了。」
裊裊煙霧升騰,他的聲音不大,只有床鋪挨著他的阮墨可以聽清。
上戰場之前,憑藉他sss的駕駛射擊成績,總以為自己會是救世主,開著一架戰鬥飛船就可以毀天滅地,無所不能。
迎戰h國,05號機沖得最前,以最大馬力沖向海面,竟是意外躲過了h國的瞄準。
頭機被飛彈擊落,勢必會引起後面十七個飛行員的警惕,於是他和死神擦肩而過,飛在隊伍中間的01號機成為了首選擊殺目標。
九聲巨響。
鋪天蓋地的鋼鐵燃燒著,呼嘯著從頭頂墜落,恪非面色發白頭頂見汗,幾乎是本能地在操作飛船閃躲,靠著七分僥倖活了下來。
這樣廢的他,拿什麼去給兩個導師報仇。
去給……自己的父親報仇。
中指和食指夾著香菸,緩慢燃燒間,菸頭的火星一亮,長度迅速消短了幾分。
阮墨側過身子,就著他吮過的菸嘴,半磕著眼眸猛然一吸。
好嗆。
他捂住口鼻悶聲咳嗽,灰白的煙霧順著鼻腔呼出,嗆起他眸間一點水潤。
「咳,你怎麼會廢呢。」阮墨清空肺部的煙霧,俊臉皺了下,摸了摸恪非短短的頭髮。
仿佛在摸一隻懷疑人生的大狼狗。
「我問你,我今天厲害嗎?」阮墨好笑地問他,心道原來未來的恪元帥打完第一場戰役後是這樣的,冷酷無情什麼的果然都是裝的,真相真的就是他懶得廢話,能和人動手就不bb好不好。
少年已經長成青年,可這張嫩臉還是當年軟萌的樣子,治癒了一點恪非糟糕的心情,讓他緊抿的薄唇略略放鬆。
「很厲害,反應很快,出手果決。」恪非認真評價道。
阮墨低笑,支起頭側躺著,聲音低啞,比剛剛的音調更多了三分調侃,「那……你是我男人,是不是比我更厲害?」
恪非:「!」
他一下有些緊張,沒有料到今天的阮墨會這麼流氓,古銅色的臉龐泛起一點紅,好在此時天還未亮,沒人看得清。
哪知,阮墨立刻就發現了,又是一聲輕笑,「害羞什麼,我還不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