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髮少年的額角迅速彈出一個十字路口,露出了從剛才到現在第一個表情,生氣的表情。
「非常好,我忽然有願望要許了。」
阮墨口齒清晰地,慢條斯理道:「我許願,把你從我的意識海里卸載掉,這輩子我都不想看見你!」
許願系統生效,嘟嘟聲和機械卸載聲咔嚓響個不停,系統大吃一驚,唉嚎著在最後的幾秒鐘里說出半句話。
「你好狠心啊,我可是還有大用……」
話沒說完,這個在阮墨耳邊響了幾百年的正太音總算徹底消失,還了他一個雙耳清淨。
…
阮墨斜倚在黑色路燈,雙手插兜頭顱低垂。
他看著自己黑色的影子,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又迅速消失。
這下就真的是,只剩下自己了。
他在這個世界本就是幼年失怙的孤兒,從小靠著優異的成績和父母留給他的一點點遺產讀到高中畢業,在打暑假工夜晚回去的路上撿到了系統,被連哄帶騙去穿梭位面收集因果點。
本來就應該一個人,旅途中的感情都不應該是他的。
那是他搶來的,別人的姻緣。
他就是個,最壞最壞的感情騙子。
阮墨閉上眼睛,眼角有些濕了。他向後擼了把黑色的劉海,自暴自棄般邁開步子,徑直走向這座城市最繁華的街道。
他來到歌聲最響的那家酒吧,腳步沒有停留。
…
喧囂熱鬧的酒吧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短暫凝滯。
黑髮少年穿著款式寬鬆的襯衣,雋秀的眉眼滿是落寞,他走動的步子不快,每一步踏出卻都給人一種芳華內斂的淡淡貴氣。
他坐在高椅上,修長雙腿包裹在西裝褲下,隨意一個角度看上去都是無暇的矜雅,又冷又帥到每一個抱著獵艷目的來尋歡的男女,都按捺不住他們蠢蠢欲動的心。
這獵物太美味,只是聞著味,撇一眼就夠他們饞上半晌。
就是不知,要多大的代價才可以一親芳澤。
年輕的酒保第一時間迎向他,「要來一杯什麼?」
阮墨抿唇,從一排彩色繽紛的高純度酒上晃過視線,在一處艷紅的角落停留,露出一瞬受傷的表情。
他沒有說話,只是衝著這杯酒揚了揚下巴。
「稍等。」
酒保十指翻飛,調酒器中漾出汩汩辛辣醉人的酒香,紅色和白色碰撞交融,不多時就將他點的風暴玫瑰敬敬呈上。
漂亮的紅色酒液澄澈清亮,輕輕一嗅還有玫瑰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