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棉花已經長得老高,有的開始打花骨朵。
但田地里雜草較多,還需要及時鋤草。
「明府讓我等過來看看棉花的生長情況,是否需要額外施肥。」廖麒麟雖然秀才出身,但他家裡也是種地的,對農桑之事也了解一些。
姜三郎道:「肯定要施肥的,像我家這片田地是下等田,之前就撒了塘泥還有草木漚的水肥,預計畝產能達到五六百斤,若是不施肥,下等田的畝產只有二三百斤。」
廖麒麟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不僅要施肥,等打花骨朵的時候還要將棉花葉片間掉一些,一是讓花朵開的多,二是要給棉苞足夠光照。」
姜三郎道:「我也是跟別的老農學的,但凡開花結果的莊稼葉片都不能太繁茂,那樣會搶奪果實的養料。」
「嗯,有理。」
幾人邊走邊觀看棉花地情況,廖先生忽然問:「姜兄弟,我聽說你們村家家都會種植金耳,收益還不錯,可是如此?」
姜三郎含糊道:「就是貼補點家用罷了,之前咱們村好多人家連飯都吃不上,總要想點法子賺點錢,不然大家都像隔壁鄉那樣,青黃不接時都得出去討飯。」
廖麒麟笑笑:「姜兄弟別多心,我也就隨口問問,不知你們金耳的種子從何而來?」
「先是我閨女在山林里撿到的,後來慢慢就種起來,現在的種菌都是自家留的,每次也就夠自家種點兒。」姜三郎道。
這事是瞞不住的,與其讓廖先生從別人口中誤聽誤信,不如由他自己說。
廖麒麟笑道:「實不相瞞,我家鄉那邊的日子也不好過,如果他們也能像你們村一樣搞點其他收入,也不至於拖家帶口地逃田了。」
姜三郎竟不好接話了。
孫里正笑呵呵解圍:「咱們鄉也不是每家都種金耳,好多農戶也都食不果腹呢。三郎他們的金耳種菌有限,大家都排著隊等他們能勻點兒出來。」
姜三郎看一眼孫里正,沒有接話。
確實,最近有不少外村人上門求購金耳種菌,但自家的種菌不能給別人,所以他暫時沒答應。
至於村里其他人賣沒賣,他就管不著了。
周茂管事曾經說過,他們收購金耳也看供需,如果供大於求,一是要壓價,二是暫停收購。
這點他都跟村里人說過,所以村里人也護食的很,很少有將金耳種菌賣給外村人。
但萬事不能絕對,家家都有外村的親戚,保不齊他們偷偷送點兒給親近的親戚呢。
廖麒麟提這麼一嘴可不是隨便說說,說不定他也想給自己家鄉人搞點副業創收。
一群人看過棉田,廖先生特意去看了看姜家三兄弟的菌棚,之後又去別家也瞧了瞧,感嘆幾句後終於登上馬車。
臨走前還囑咐孫里正:「孫翁當嚴懲那些犯法刁民,如此明目張胆地敲詐勒索,實在帶壞鄉里風氣。」
「那是肯定的,廖先生放心,那冷家我一定給她們個教訓,還請先生在明府那裡美言幾句。」孫里正言辭懇切。
「明府那裡我自會說清楚,等棉花收成的時候,大官人可能要親自來這裡視察,到時候可別再弄出那等敗壞風氣的人出來,損了你們鄉的名聲。」
「是是,多謝廖先生提醒。」孫里正向廖先生抱拳,目送馬車駛離。
回到鄉堂,孫里正可氣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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