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甲與那女人一時愣住。
嬌娘哇地大哭,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就去扑打張甲。
張甲躲閃不及,臉上被嬌娘抓出幾道印子。
「她不是娼姬!她她是我納的妾室。」張甲連忙辯解。
姜雲娘:「既然是妾室,納妾文書呢?夫君你不會連納妾文書都沒寫吧。誰家良家子能不明不白跟個男人回家睡覺?」
張甲:……
不明白妻子為何忽然像變個人,不僅咄咄逼人,還一張口就污言穢語。
張甲氣的牙痒痒,恨不得衝上來揍她,但現在顯然不行,只好敷衍道:「納妾文書我回頭便寫給你。」
姜雲娘:「夫君不如現在就寫,等年後送去衙門備案也方便。」
自己得趁兄弟們都在,把這事兒給辦下,以後,以後說不定就沒人幫自己了。
張甲看看懷裡的嬌娘,再望望幾個虎視眈眈的舅子,只得點頭。
寫好納妾文書,讓嬌娘摁了手印,姜雲娘將文書交給大哥姜大郎,請他代為保管。
從張甲家裡出來,姜家三兄弟臉色都不好看。
雖然臨走前嚴厲警告一番張甲,但仍然不放心姜雲娘。
「算了,隨她去吧。」
兄弟幾個再替她著急上火也無用,她自己願意鑽那個死胡同,任誰也拉不住。
轉眼已到二月。
姜三郎與孫里正說起今年五六月份,川河將要發大水的事。
孫里正其實是不信的,但姜三郎一再堅持這事是真的,他便不得不考慮一二。
萬一真發了大水,自己這個裡正若是不作為,豈不自毀前程。
於是帶著幾名鄉丁順著河道走走看看,真給他看出很多不對勁來。
很多田地不僅地勢低洼,還緊挨著川河,一旦發生水患,估計顆粒無收。
孫里正很是糾結。
他的職責之一是勸課農桑,但勸人不種地還是頭一回。
這可怎麼開口?
萬一沒有水患,又該怎麼辦?
算了,先告訴他們實情,種不種隨便他們自己。
於是,孫里正叫來自己管轄的十幾個村子村正,告訴他們,今年恐怕要鬧水患的事。
哪知幾個村正得知水患消息是姜三郎說出來的後,沒有任何異議,紛紛表示會重視起來。
西陳村村正陳長盛最是緊張,回到村子就召開村民會議。
他們村不僅農田靠近川河邊,連村子也建在川河不遠。
這萬一發了大水,農田被沖事小,人命關天才是最大。
「東陳村姜三郎說,五六月份可能會發大水,你們誰家農田靠近川河邊的,都悠著點,能不下種的,就別下種了,省的連種子都折進去……」
陳長盛還沒說完,陳老栓就嗤之以鼻道:「那姜三郎能未卜先知?我說長盛啊,你可別聽風就是雨。咱們撂一季不種,到時候拿什麼交賦稅?」
「是啊,咱們可以不種,但夏賦怎麼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