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機器慢慢地把她們放倒,龐易夢面朝著地面感受著機器牽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她閉眼想到:就當是獻愛心了,每當她坐一次過山車就有一位晏余笙可以得到童年的快樂,值了。
但再強大的心理安慰在從高處垂直下落的時候全部化為烏有,龐易夢那時只能用瘋狂尖叫和滿嘴我靠來表達自己的喜悅,握著她的那隻手從始至終都沒有鬆開。
過山車慢慢地停了下來,這是龐易夢第二次體驗到什麼叫人在前面飛魂在後面追,第一次是她在末日世界天真的坐上晏余笙駕駛的車,文藝地講:所有的失魂落魄都與她有關。
晏余笙自行解開了安全扣,她從座位上下來像是舒了口氣似的,轉身就看向一邊還在張大嘴的龐易夢,她淺笑著湊上前伸手去捏了捏龐易夢的下巴:「夢夢還在嗎?」
在,當然在。只不過她得在緩一緩…
沒有聽見龐易夢的回答只有閃著晶光的大眼睛直直的對上晏余笙的眼睛,她瞥了眼後面還沒來到這一排的工作人員,隨後便俯下身伸手去解龐易夢的安全帶。
龐易夢只是一個抬頭就可以撞上晏余笙的額頭,她被晏余笙的湊近從失神狀態拉了回來,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晏余笙便猶如偷腥的貓兒一樣輕吻了口龐易夢的嘴角。
「我很開心,是有記憶後第二開心的一次。」晏余笙伸手將還有些腳步虛浮的龐易夢扶住,她看著龐易夢有些疑惑的表情溫柔的順其自然往下講去:「第一開心的是你和我在一起很久的那段時間。」
或許在晏余笙心裡,龐易夢就像是一道光紮根在她滿是怨恨的情緒上,一點一點的把原屬於晏余笙的那些溫柔一面給挖掘出來,在她看來能稱得上是記憶的可能也只有龐易夢在的那些時候。
龐易夢被牽著坐在園內的鞦韆椅上,她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像是十分糾結似的,一會握緊一會鬆開,冰冰涼不易出汗的手也變得暖呼呼的。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回握住晏余笙的手安撫似的摩挲了下手指。
她抬頭看了眼湛藍無雲的天空,直覺告訴她時間快要到了,但心中卻不是十分的喜悅而是略顯平淡的像是意料之內。
女人的直覺是準確的,晏余笙笑了笑她轉頭抬起龐易夢的臉頰,視線從龐易夢的發頂往下,勾勒完美的眉毛、大而靈動的雙眼、挺翹的鼻子以及嫣紅的薄唇,仿佛是要將視線所集都刻印在腦內。
「我馬上就會離開,不、不是離開,而是徹底的變為韶妶的一部分,這樣我也可以陪著你了吧。」晏余笙溫柔的笑了笑,她話雖是說出來的但卻像是說給她自己聽一樣,冰涼的手指摩挲過龐易夢的眉眼還有些戀戀不捨的意味。
語畢,龐易夢也感覺到了一絲悲傷的情緒,鞦韆椅被載著兩人在空中輕輕的搖動,周圍除了她們外便極少有別人。微微睜大的眼睛直直望進晏余笙距離愈來愈近的淺灰色眼眸,她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卻只感覺到晏余笙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