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首詞是蘇軾被貶在黃州時所作,雖然處境險惡生活窮困,但他樂觀曠達,胸懷寬廣,這首詞有著俠客般臨危不懼、瀟灑不羈的風範。
韋一笑果然非常喜歡,輕輕念了一遍後才重新捲起包好放回了箱子。
另一副卻是吳道子的皇后出行圖,一個豐滿的美女坐在豪華的輦車上,妝容繁麗氣質富貴慵懶,十幾個隨行的人員舉著寶器食盒包圍在輦車周圍。
林一顰還沒仔細看,韋一笑就道:「這畫不好,不好。」舉起捲軸就往油燈上燎。林一顰大驚,趕緊撲上去搶救,結果韋一笑就是不鬆手,爭執間刺啦一聲,畫從中間撕裂成兩半。
林一顰頓時覺得天地無光日月無色頭暈目眩幾欲暈倒,呈org式撲倒在殘畫上,流下兩道海帶寬淚,語無倫次的喊道:
「罪人啊,我是罪人!國寶!!古蹟!!」
那兩個和尚臉上肌肉不停抽搐,顯然也是驚痛不已。
「扯都扯壞了,有什麼好哭的,還有一寶不在此處,趕緊去看完走人。」
韋一笑袖子往桌上一掃,揪著她的後衣領走出屋外,辨明方向就夾起人飄了過去。
點倒兩個值夜僧人,兩人進入了供奉著塑聖楊慧之作品的羅漢堂。
十八尊真人大小的羅漢像分列兩旁,雖然顏色有些剝落,但仍是神態各異栩栩如生。在一豆燈光跳躍閃動的微光下,這些或橫眉怒目、或喜笑顏開的羅漢和他們腳下踩的鬼怪坐騎都似乎活了起來。
只是剛剛的事故讓林一顰神思恍然無心欣賞。
韋一笑在一尊羅漢前站定,從袖中抽出個東西,原來是他從方丈禪房裡順來的硯台和毛筆。他把手中的筆沾滿濃墨,唰唰幾下就在那羅漢臉上添上了下墜濃眉和兩瞥八字鬍,頓時把嚴肅的羅漢畫成了搞笑藝人。他退後一步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笑道:
「你已毀了一寶,我韋某怎能落於人後?」說罷又朝別的羅漢畫去。
林一顰這時腦子裡面已成漿糊,眼看韋韋塗了好幾尊塑像。卻不是添上眉毛就是鬍子,不禁鄙視古人缺乏想像力。想到自己已經毀了一寶,這時也阻止不了韋一笑,於是乾脆破罐破摔,從韋韋手裡奪過毛筆,塗出了降龍煙燻妝、伏虎日曬妝、韋陀圈圈眉、長眉海帶淚、托塔爆青筋、騎象冒黑線等等後現代作品,且塗且向韋一笑解釋。
兩個人畫的興高采烈手舞足蹈,不一會兒,十八羅漢臉上已經沒有能下筆的地方了。兩人這才意猶未盡的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