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念目瞪口呆:「……你口味怎麼這麼重。」
「嗯?我是說你頭髮上全是奶油, 怎麼你不想洗洗乾淨?回頭別把人家店裡沙發蹭髒了。」
「……哦。」原來如此。卿念緩緩坐起身。
舒琅笑得有些壞, 曖昧地湊過來:「哎喲, 還說我污,你剛才想些什麼呢?」
「少羅嗦啊,走啦走啦。」卿念拉著她起來,一副氣得跳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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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組的日子過得很平淡, 工作強度大,睜眼就是拍戲閉眼就是休息。卿念有時候會覺得累,可若是真讓她閒下來,反倒無所適從了,因為周圍的人都充滿了幹勁,好像每個人身上都有使不完的力氣似的。卿念還打趣兒過美術組那幫繪起圖來廢寢忘食日夜不分的姐妹們,結果她們反而還說卿念才是拼命三郎。
「啊,有嗎?」卿念第一次被人這樣說,她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
「剛拍完夜戲,大早上的又開始拍馬路牙子上追著車跑那場戲,你說你拼不拼?你們每天的鏡頭堆起來得有一摞膠捲了吧,咱們趕分鏡原稿趕得頭都要禿了!」說完接著埋頭苦畫。
卿念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恍然覺得這日子過得,好像確實是有點閉關的意思了。她現在每天東拼西湊可能有六個小時的睡眠,剩下的十八個小時裡,她大概有十六個小時是姜依,剩下兩小時的衣食住行里才回歸卿念自己。
舒琅上回和她說,現在這個狀態就是最好的,但是不能再過了,再過就該成戲瘋子了。
卿念覺得這個名字用在自己頭上有點搞笑,「戲瘋子,這算是誇我麼?」
「說不準,得看個人。至少就我來講,我不太喜歡戲瘋子。當演員當得失去自我了那也沒意思,入戲太深了未必質量就高,並且很容易對後續作品造成影響。我心目中理想的演員,入戲快,出戲也快,這就叫技藝精湛遊刃有餘。」
卿念被她的一套套大道理唬得一愣一愣,聽得有些害怕,「那我怎麼辦啊,我有點慌。」
「沒關係,我會陪著你的。」
舒琅把劇組管理得很好,更是把卿念也照顧得很好。用人管事大概是一種天賦型能力,而她恰恰有這種本事,卿念在高速運轉的劇組中平平淡淡充充實實過了兩個月,直到有一天,舒琅在晚飯的時候宣布明天六一兒童節劇組放假三天,卿念先是懵懵懂懂跟著大伙兒瞎高興了一會兒,然後猛地想起了之前的約定。
卿念直到下了飛機手還在抖。
她來過好多次拉斯維加斯,但這一次是唯一一次最特別的。
她馬上就要結婚了,和她的愛人。
「這要是在國內,你還沒到法定年齡呢。」卿念笑著打趣舒琅,然後又恍惚了片刻,是啊,舒琅才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