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霍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愣愣地看著鍾郁,還沒等他給出疑問的眼神,對方卻又重複了一遍。
一字一頓:「我TM,讓你,把身上這衣服給脫了。」
樂霍如遭雷擊,腦袋裡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動,渾身都僵硬地動不了,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周遭的空氣都似乎停滯不再流動,忽然,這時一陣突兀的開門聲響起,樂霍才從這種被定身的狀態中解脫出來。
順著聲音看去,待看到來人後,樂霍卻又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了站在自己旁邊的鐘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方在看到許林深出現時,手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楚宴不緊不慢地將手鬆開,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了一會兒,緊接著冷笑一聲:「大老遠跑到劇組來玩兒,許總您真是好興致。」
他這句話說完,許林深眉頭驀地跳了一跳,心臟幾乎是瞬間就不受控制地緊縮了一下,藏在毛毯下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玩兒?這方面我可比不上鍾大明星有經驗,您說是嗎?」
楚宴嗤了一聲:「許老闆玩兒歸玩兒,可能不能別這麼掉價,怎麼,連給自己的情人兒買身衣服都捨不得了?穿我剩下的,有事兒嗎?」
許林深聽了他的話,這才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牆邊的樂霍,打量了一會兒,才明白了鍾郁這句話的意思。
樂霍今天穿的白襯衫牌子是Tent-break,鍾郁代言的一個國外的男裝品牌,每個月都會給鍾郁郵過來他們的新款襯衫。
而如果是其他牌子,或許還不足以讓對方那麼氣憤,最重要的是這件襯衫的金屬袖扣,是設計師為每一位Tent-break代言人獨立設計的,在細節處,每個人都不同,所以當時鐘郁非常鍾愛這一款襯衫,不管是上節目還是日常生活,都很喜歡。
不過樂霍這一件,很明顯是新的,鍾郁應該是誤會了。
許林深一時心裡五味雜陳,看著一臉怒氣的鐘郁,心中卻浮起了一陣深深的無力感,他不確定鍾郁僅僅是因為那件衣服生氣,或者還是因為穿那件衣服的人是樂霍而生氣。
如果是後者,是不是證明他對自己並不是一點情意都沒有……
察覺到自己居然生出了這種想法後,許林深後背陡然一涼仿佛一腳踩空般,他沉吟了片刻才壓下那種不該有的情緒,然後對旁邊的樂霍偏了偏頭:「這裡沒你什麼事,你先去劇組吧。」
樂霍聞聲點點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鐘郁,最終順從地抬腳走開了。
楚宴目光盯著樂霍的背影看了好久,才對著許林深露出了一點嘲諷的笑意:「剛好,我也有事想跟許老闆單獨談談。」
酒店一樓提供早餐,鍾郁下了電梯,把鴨舌帽壓低,一個人不緊不慢地走在許林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