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無法想像,像鍾郁這樣驕傲的人,如果失去了雙腿,從此以後再也無法站起來,那對他來說會是一件怎樣的打擊。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鍾郁每次都能毫不留戀地走開,而自己卻從來都無法讓他體會,哪怕是一次,這樣被自己所愛之人所厭棄的痛苦。
——
許宅。
一輛黑色的轎跑平 穩地由雕花鐵門勻速駛進,司機率先下車,從後備箱取出摺疊電子輪椅,到后座打開了車門。
汽車的設計有方便殘疾人用的扶手,許林深雙臂用力,藉助著扶手,略顯吃力地坐上了輪椅。
葉景昀坐在車上看了一會兒,眼神微動,而後也伸手打開車門,提著手中拿著的蛋糕由車裡鑽了出來。
他將手中的蛋糕交給身旁的僕人,而後走到許林深身後,可他的手還沒按上後背的推手,就被許林深開口制止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葉景昀點點頭,順從地收回了手。
歐式的別墅建築風格奢華又莊嚴,站在陽台處,花園的景色能盡收眼底,花園中央的噴泉在陽光下發出清凌凌的光芒,窗前的巨大的闊葉樹木卻將陽光和熱度卻完全隔絕開來,只留下一片清涼的綠茵。
「葉先生,大少爺找您去書房說會兒話。」
葉景昀聽到他的稱呼時,下意識地捏了捏手心,然後又很快鬆開,轉過頭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管家把葉景昀帶到書房門口,然後便朝他微微欠身,而後走開了。
葉景昀望著門上繁複華麗的木紋,而後擰了擰門把手,走了進去。
兩側是巨大的落地的木質書架,許林深聽到聲音時,抬了抬眼,看向了站在門口處的葉景昀。
「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許林深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眉頭輕微地皺了一下,將桌子上的文件合上:「我聽父親說,你有進公司的想法?」
他這一句明明平靜無比,可卻莫名地讓葉景昀聽出了一種強烈的森寒冰冷意味,脊背也不自覺地繃緊了。
「我……」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葉景昀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一陣突兀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
也許是因為房間裡太過安靜,葉景昀從聽筒里傳過來的微弱聲音里,敏銳地捕捉到了「鍾郁」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