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只覺得這真是巧合,這是不是證明他和楚宴也格外有緣分,居然連這麼稀有的血型都是一樣的。
但這一次情況不同,如果說之前那一次是迫不得已,那這一次呢,明明醫生都已經把風險全都告訴他了……為什麼他還是要這麼做?
就像是原本涼了的火堆突然刺拉一聲冒出火星,沈慕川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神經都被自己心中隱隱約約冒出來的這個想法給點燃了。
可緊接著,一種濃濃的恐慌和後怕就覆蓋了他這短暫的喜悅……劇烈跳動的心臟將他的肋骨都撞的生疼,連脊背都感覺到陣陣發涼。
他自己犯的錯,卻讓哥哥為他差點付出生命的代價。
……
楚宴的病房就在同一層,沈慕川到的時候,正看到護士在給他吊鹽水,而他靠在枕頭上,臉色竟然看起來比自己這個出車禍的人還要差許多。
等到過了一會兒,護士看著他把藥給吃完,才推著小推車轉身出了門。
沈慕川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居然感覺到全身都是僵硬的。
護士經過的時候還驚訝了一下,這不是前幾天出車禍的那個嗎?怎麼這麼快就能下床走動了呀,身體可真好,恢復得可真快啊!
護士剛離開沒多久,沈慕川就看到他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極其痛苦地趴到床邊乾嘔起來,那真的是在乾嘔,一點兒東西都吐不出來,卻又根本無法控制。
等這一切停止,他身體晃了晃仿佛脫力一樣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帶動著輸液管都在左右擺動。
沈慕川見狀,立刻過去將他扶住了。
聽著他極其艱難的呼吸聲,沈慕川強忍著喉間的生疼,哽咽了一下,卻沒說出話來。
楚宴臉色蒼白,呼吸還沒平復下來,看著沈慕川怔了怔,等到視線落在他額頭上的傷口上,才開口沙啞道:「你……怎麼會過來?」
聽了他這句話,沈慕川眼底的情緒仿佛再也壓抑不住般,徹底潰不成軍,他聲音發顫,幾乎快要抽泣了:「哥哥……對不起……」
他憋了半天才說出來這一句,眼眶發紅,似乎還有要哭的跡象,楚宴看了他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沉默。
沈慕川見他不說話,心底不由地發起慌來,兩隻手死死地纏了上來:「哥哥怎麼不說話?」
楚宴靜靜地看著他,道:「你來就是跟我說這個的?」
「不是的……」忽然,沈慕川又想起了什麼一樣,牽過他的手臂撩起他的袖子查看了一下,可越看越難受,只見他哥哥的手臂上的兩處針孔周圍都已經發青了……
楚宴將他的手推開:「你不用多想,我只是做不到見死不救而已。」
說完他又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倦倦地道:「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的事都不用找我了,況且我也不想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