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領悟,便是借的它在水中探得玉佩了。至此,一場戲完美落幕,喝酒的喝酒,賞燈的賞燈,大家又樂呵呵散了。
剩下江繁綠思索一圈,終是要給周晏西一個承諾。
「周公子,這個人情,他日我必定還你。」雖說他是帶著把握下的水,但於她而言,這仍舊算作歷險,故而有恩難忘。
沒成想,對面竟然飄來一句:「何必等到他日?現在就還了吧。」
說著,周晏西長臂一抬,指向了江繁綠身後,吳中元手裡的方燈。
「江小姐,小爺看上那燈了。」大大方方地,他嘴角彎起個弧度,令江繁綠和吳中元皆面色一怔。
且江繁綠尤為尷尬:「那燈……我已贈與先生了,公子不如另挑一盞?」
「啊啾!」偏生周晏西這會兒打個噴嚏,又擤鼻涕又捂嘴的,好不可憐。當然……都是裝的。
要求不滿,立即賣慘。
江繁綠上當,忙轉過身同吳中元致意:「既如此,我得厚著臉皮再同先生討燈了。還望先生體諒。」
「無妨。」吳中元輕笑,將燈還與江繁綠。順便還打量了眼周晏西的得意神情。
像極了個搶糖吃的三歲孩童。
與此同時,江繁綠將方燈遞給周晏西,見他已然渾身濕透,想起方才那個噴嚏,又索性解下自個兒的袍子披到他身上:「周公子真想好了?落水換燈籠?」
此刻,一雙縴手繞過肩頭,周晏西恍地無言。
跟前的人似是踮著腳尖,距離拉得極近,他甚至輕易觸及一團溫熱,細細一分辨,方知是來自於她身上的清甜氣息。
待到氣息遠離,他眼中漣漪已起。
「咳咳,就要這燈籠。」
漫天漫地,星月交燈,也只此一盞。
且為了顯得自然合理,周晏西清清嗓子,又補充道:「上頭畫的兔子窩,小爺喜歡得很。」
「……」
*
第二日,花燈節周晏西下水的事情傳遍全城。
江繁綠還未陳情呢,家裡上上下下就都得了消息。最後還是江老太爺發話,讓江老爺、江夫人帶著江繁綠一塊兒去周家表謝意。
路上三人共轎,江夫人瞅見對面江繁綠腰間空空,便問:「你不是喜歡那玉佩,今兒如何不戴了?」
江繁綠沉默一瞬:「昨日生了事端,想著還是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