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登時門前佇立一人,高大挺拔,渾身怒氣,全然堵住了他的去路。
「周晏西!」 嘴皮子瘋狂打顫,普廣惡狠狠喊一句。
「……是你。」
辨清了眼前人,周晏西也頗驚訝:「陳來,躲在流光寺剃了個頭,倒真叫小爺差點認不出來。」
陳來,便是那糕點鋪陳掌柜的兒子。
當初陳來好賭,揮霍完錢財又拿家中最後一間鋪子為抵押,找周晏西借了好幾百兩白銀。不想未出半月,也都輸光,打了水漂。自此不見人影。
儘管如此,陳來此刻瞪著周晏西,卻始終覺著自己是個受害者:「周晏西,都是你害得我窮途末路!你肯借我錢,不過是看上了我家鋪子!」
「不然呢?要不是瞧陳掌柜那鋪子風水好,就你這德性,小爺本沒得一個閒錢施捨你。」周晏西一聲冷嘲,眼中儘是譏諷,「但你要賴小爺害得你窮途末路,小爺只能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隨即他目光一遠,笑看中間禪椅上的長明:「大師,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呀?」
陳來猙獰著回頭,見長明雙手合十,閉眼念句:「阿彌陀佛。」
「普廣,佛門聖地,並非是供你躲債的。」雖說眼前這狀況萬不能料,但是非已明,長明只道,「自今日,流光寺再不能留你,你便自去吧。」
「呵,你們一個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陳來終是盛怒,額頭青筋暴起,捏了拳就直奔長明而去。
可謂專挑軟柿子捏。
長明年邁,又哪是經歷過這般場面的人,當下愣在禪椅上都不知要躲。還是周晏西一個飛身而起,快速將陳來踢倒在地。
而後徑直鎖喉,掐著人怒吼:「江繁綠在哪裡!」
「稀、稀奇。」陳來已然滿臉憋紅,不大喘得上氣,「你竟是奔著她來的?」
「果然是你。」
答案揭曉,一瞬,清挺的眉宇叢生狠厲。周晏西壓著聲,如地獄漫過佛堂:「為什麼要動她?」
「陳來,你不能動小爺底線。」
鎖喉的手用力分明,指上關節因此發白。還有青色的筋脈激凸在手背表層。
陳來生生被勒出了滿口的血,灰舊僧袍染上一灘紅,鮮艷奪目。
長明見狀,忙去制止周晏西:「周施主,如果江家小姐真在院裡,老衲自喊弟子細搜。你不能奪人性命。」
周晏西卻是不聽,手上力道反而更重。
「我說,我說!」
徘徊於危險邊緣,陳來終於求饒。待脖子一松,忙大口地吸氣,呼氣,急促而貪婪。周晏西等不得,又一把揪起他衣領。
他才邊喘邊道:「我原先一直綁她在地窖,只想拿她換回我爹。直到昨晚,她往山里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