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江繁綠玉面妝成,靜坐閨閣。
一待外頭炮仗聲起,便是花轎落地。她這廂還想理理頭上沉重鳳冠,平樂一塊紅蓋頭蓋下來,她視線一黑,便被擁著出了閣。
一出閣,自家爹娘,祖父,笑語不斷。
江繁綠行得緩,一路細聽,原是在說周晏西小心得緊,怕人摔著就不許顛轎,怕人燒著就不許跨火盆,左右三五習俗全被他捨去了,只怕是把人迎回府直接拜個堂立馬入洞房才好。
一方蓋頭下,她笑意帶羞。
約摸著進了內院,一直落在地面的視線,倏忽從蓋頭下那一溜空間裡,見到了同樣一抹紅色。
呼吸漸促。
直到一隻脈絡分明的手,輕輕牽過來,江繁綠才定神。
喧鬧雜亂的聲音里,她聽到周晏西說了三個字。
「我來了。」
雖再簡短不過,卻溫柔地不像樣。
而後,他更是一把將她橫抱起來直接摟進轎子。便是不掀蓋頭,她都想像得到外頭眾人的目光有幾多灼燒。
「綠綠,待會兒悄悄拉帘子看看。」輕柔地放下江繁綠,周晏西沒立刻抽手,依舊圈著她腰,貼著蓋頭低語,「外邊下雪了。」
是銀城初雪,細細密密飛舞的白絮,柔軟似棉,漫天趕來道喜。
「嗯。」
江繁綠高興地應聲,但一想外頭那麼多人正看著呢,忙伸手推了推周晏西。
誰知下一瞬,她眼前的紅蓋頭猝不及防被撩起一半,視線里,他明顯溢著笑意的唇齒生生湊過來,擒著她雙唇狠狠嘬了一口。
……後邊起轎,除了臉燒得慌,江繁綠一路安穩無虞。捂著轎里早備好的手爐,時不時往外瞟一眼雪花,心都好似裹了蜜一般。
下它個一天一夜,便能讓銀城裹層銀裝了吧。
到了周府,賓客滿堂,笑語歡聲。
江繁綠被蓋頭捂久了有些犯暈,不知由誰念的鸞鳳譜,也不知何時被平樂扶著,便開始拜天地,拜高堂。
夫妻對拜以及送入洞房。
禮成宴席開,有賓客連連笑嘆,好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兒。
然而也有些賓客,羨慕嫉妒恨之類,比如方啟行,舉起酒杯便將英俊的新郎官攔截:「周晏西,今日可不會讓你如願,來,兄弟們,灌他!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