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葉以疏有沒有聽見,呂廷昕的話剛說完聽筒里就傳來了『嘟嘟嘟』的提示音。
呂廷昕關上手機,緊攥在手裡,風雨飄搖的雙眼望著一處天空發愣。
她腦子裡想的東西很多,想抓住某一樣時又馬上變成虛幻的夢境,一碰即逝。
「呂醫生,再不出發時間要趕不上了。」司機催促。
呂廷昕快速收斂情緒,短短數十步走回來,臉上的表情已經與往常無異,「情況穩定之後馬上回來,不要讓人發現。」
司機,「明白!走了!」
「小心。」
車子駛離,呂廷昕站在原地望著塵土滾滾的方向一動不動。
一直到夜幕壓下來,他們即將出發執行任務,呂廷昕才在同伴的提醒下進了屋。
這一去危險重重,呂廷昕不求安然無恙,只希望對得起醫生和軍人這兩個身份。
這是呂廷昕拿很多東西換來的,為此,她不止一次犯下了無法挽救的錯誤,活該得不到原諒。
不過,老天其實是有在給她製造機會彌補過錯的吧?呂廷昕僥倖地想。
如果不是,本該留守國內的她怎麼會被臨時派來這裡,怎麼會在出發前鬼使神差地看到何似過檢查站時發的微博,怎麼會私自離隊跑出來找她,怎麼會碰到那個小孩,怎麼會看到他掛在胸前的記者證。
如果這些前提都不成立,她又怎麼會在危急關頭救何似一命。
這可是葉以疏願意為之受盡委屈的女人。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何似活得太真實,太壯烈,她不該死在這裡,不該被屍體掩埋,在意她的了也不該為此傷心難過。
「何似,我知道的已經告訴你了,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就此打住,還是找到真相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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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離開戰地已經過去一月,何似的情況不時反覆,醫生擔心出問題一直留她在醫院觀察。
何似每天渾渾噩噩地躺著,清醒的時間很少,大都被纏在夢裡走不出來。
裴俊干看著沒有一點辦法。
第35天,何似突然清醒,沒有任何徵兆,好像噩夢結束她就被送還現實,變回以前那個不畏懼一切艱難的她。
裴俊不敢追問何似緣由,陪她在醫院又待了三天。
第四天上午,何似主動開口講話。
「師傅,為了找玉墜,我把欣姐丟下不管了。」
說話時,何似坐在病房的窗台上,腿懸在窗外,臉上的笑容可以和天上的驕陽媲美。
裴俊站在一旁緊張得手心冒汗,「阿似,你先下來,有什麼話在這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