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莫名,但還是點頭承認,「是。」
「剛才有人在叫你。」
「嗯?」何似疑惑,她剛回國,應該不會這麼巧碰到熟人吧。
六年了,這裡幾乎沒幾個人認識她。
「那個人長什麼樣啊?」何似問。
女人稍一回憶,立刻回答,「醫生,裡面穿了軍裝的醫生,很特別,所以我......」
話沒說完,何似已經跑遠。
「媽媽,那個姐姐好像很著急。」小孩拉著媽媽的手,看向前方不斷撞到人,不斷道歉的何似說。
媽媽摸摸小孩的腦袋,笑容溫婉,「因為叫她的那個人很重要啊。」
「那我叫媽媽,媽媽也會這麼著急嗎?」
「會啊。」
「媽媽。」
「在。」
「媽媽!」
「在,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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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日之前,和呂廷昕結束通話後,葉以疏馬不停蹄地幫何似聯繫了醫院,找的人都是權威中的權威,只要何似還有一口氣在,生命就能被延續。
把何似交到他們手裡,葉以疏本可以安心在國內等她痊癒離開的消息,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她被迫坐上了去山區義診的班車。
院長說葉以疏有在那座山里義診的經驗,這次去輕車熟路。
可他不知道,那次義診是葉以疏和何似感情線里最大的轉折。
在那之前,葉以疏藏著躲著不敢喜歡,那之後......她聽之任之努力配合。
這個地方,她怎麼敢去?
現在卻不得不去。
山里沒有網,沒有手機信號,從進山那天起,葉以疏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繫。
兩周的義診,她幾乎沒睡過一次安穩覺,眼睛一閉就是何似微博上那張照片,和記憶里那個不喜歡服輸的少女完全重疊,她幾乎能百分百還原她笑時清脆的聲音,好聽又遙遠。
勉強撐過義診回到醫院,葉以疏拋下所有顧慮撥出了何似的電話。
電話提示關機。
每天二十四小時,沒有一分一秒打得進去。
葉以疏陷入了清醒和渾噩的怪圈,只要走進醫院,她馬上就會變成醫術了得的外科主任,所有疑難雜症在她這裡都被會給予最好的治療,一旦下班,所有精神立刻崩潰。
怕葉以疏回到六年前那種狀態,護士長不得不扔下正處在高三關鍵時期的一對兒女陪著她。
短短數日,恍如經年。
一直到第十三天深夜,葉以疏收到了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信息,煎熬才隨著黎明的到來逐漸平息。
那條信息只有兩個字『安全』,勝過她聽過最美的語言。
然而,沒有親眼所見,葉以疏心裡的擔心始終無法完全放下,護士長一看她發呆就來氣,偏生怎麼罵人家都沒反應,反倒把她自己折騰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