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超出年紀的表現太難得,葉以疏心有縱然萬般滋味,現在也說不出口,只能回抱住何似,將她緊緊按在懷裡。
石醫生摘下眼鏡,揉揉眼睛,感慨,「就隔了一堵牆,我怎麼有種生離死別的感覺?」
葉父望著兩個人,無聲地笑,「誰說不是,這小丫頭明明沒經歷過生活,卻好像早就把生活看透了,每做一件事都能讓人當成一輩子來記。」
葉父隨意地一句笑話,驚醒了一直沒關注到這一點的葉以疏。
葉以疏一直覺得何似孩子氣的外表下有遠超於同齡人的成熟,她始終把這種感覺歸咎於懂事和她父母良好的家教,現在看來,『害怕』可能才是更好的解釋。
何似害怕很多東西。
害怕失去,害怕一個人,害怕被丟下,害怕等的人一去不回。
所以,她懂怎麼討好人,懂怎麼心疼人,還懂怎麼讓人心疼......
「阿似,你別這樣。」葉以疏說,像是不願意接受別人強加在她身上的責任一樣,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
何似聽不懂,旁邊三個年逾不惑的人心明如鏡。
葉以疏的委屈啊,不過只是源於心疼。
不忍心她們繼續把小小的分別搞得這麼傷感,葉母彎腰拍拍葉以疏的肩膀說道,「別這樣,考完試就放假了,只是分開三天。」
葉以疏嗓子酸疼,動了動嘴,只能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嗯。」
葉以疏放開何似。
她臉上燦如夏花的笑容沒有絲毫異樣,葉以疏卻看得心如針扎。
何似的那些行為越是不經意越能說明她心底深處的害怕有多深刻,如果有一天,它們變成本能,那何似還怎麼過簡單的生活?
「阿似,三天,再等姐姐三天,考完試姐姐馬上回來找你。」葉以疏發誓似的承諾。
何似笑眯眯地點頭。
「這次不許在門口等我。」
何似噘嘴,不想答應。
葉以疏摸摸她的腦袋,「你要在門裡,我等著你幫我開門,接我回家。」
「......」何似一時沒聽懂。
思考了一會兒,純粹的笑容自眉眼暈開。
「啊!」我在門裡,接你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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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三天,葉以疏一邊要顧及考試,一邊對何似放心不下,時間過得異常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