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似背上青青紫紫的顏色快速連成一片,比任何視覺衝擊都來得猛烈。
何似轉頭,視線落在葉以疏的手上時沉了沉,「別看了,後面沒什麼,誇大其詞而已,不過賣慘效果挺好。」
後面除了何似在學校被何書珊和她那些跟班打得渾身是傷的照片,還有很多是葉以疏聽都沒聽過的,不比這些好多少。
有些連何似自己回想時都會覺得不可思議,更不要說是她有個頭疼腦熱都要心疼一陣子葉以疏。
何書珊那女人絕對是把六親不認和忘恩負義這兩個詞學進了靈魂里。
葉以疏沒聽何似的勸阻,在她的注視下上滑了一下屏幕。
恰巧此時紅燈結束,後面有人在催促何似。
何似猶豫了下,轉過視線認真開車。
一旁,葉以疏翻到了最後。
【何似說:「那個姐姐的存在是種習慣,即使在最靠近死亡的時候,我叫的還是她的名字,想的還是如何回去她身邊。」
萬幸,何似再次活著走出來戰場,用她殘疾的耳朵聽見了祖國的聲音。
這該是多難得的一幕?然而,迎接她的不是親人喜極而泣的關心,而是堂姐何書珊的冷嘲熱諷。
何似不在乎這份涼薄的親情,但有人替她心疼。
那個小時候救她一命,後來用回憶陪著她長大,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姐姐,葉以疏。】
【葉以疏僅僅是打何書珊一巴掌夠嗎?私以為差得很遠,畢竟陌生人都能有血有肉有感情,血緣至親卻一再把人性里最該珍惜的東西拒之門外,甚至親手套上罪惡的枷鎖,這和禽獸有什麼區別?】
葉以疏看著何似說的那句話忘記了呼吸。
有兩股方向不同的力道在心口來回撞擊,偶爾碰到,火花四射。
一股是暖陽,來自於何似對她的維護。
一股是寒流,來自於何似為了維護她所說的那些事情。
原來那麼早,在何似都還不知道分手的理由的時候,她依然念著自己。
這個小姑娘啊,怎麼永遠都不知道先心疼自己?
臨近醫院,葉以疏合上了平板靠在椅背上看著緩緩而過的人流沒有說話。
「一會兒,我就不陪你去醫院了,兩個人一起出現麻煩會更多。」何似邊開車邊說。
葉以疏腦子裡想的都是文章里出現的何似的話,聽言只是憑著本能嗯了一聲,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了什麼問題。
何似用餘光掃了眼葉以疏沒有說話。
就像葉以疏猜想的那樣,昨晚她說的那些話何似聽到了,然後失眠了一整晚。
怪她是肯定怪了,怪完了勉強接受她的提議。
說到底,何七七是葉家的孩子,卓欣為了自己硬是瞞著所有人把何七七讓給了她五年,怎麼看都是她虧了葉家的,現在既然有人需要,她就不該自私的把何七七繼續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