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怪他們,不如說是怪我自己。」葉以疏動了動腦袋,在何似肩頭靠得更加踏實,「哥是最先知道呂廷昕頂替我北上這個消息的,他怕我一連受到兩次打擊撐不住才不管不顧地往回跑,然後在途中發生意外,我一直在意的其實是父母本能的做法讓我成了害死哥哥的兇手。」
「小葉子!」何似抓緊葉以疏的手,試圖用言語減輕她心裡的罪惡感,「不是你,是意外,是呂,不是,是意外,就是意外!」
「嗯,是意外。」葉以疏努力微笑。
「既然不是呂廷昕始作俑者,她為什麼不及時站出來替你澄清?」如果說了,可能葉以疏的處境會好很多,她哥也不會死。
葉以疏閉上眼睛,聲音酸澀,「呂廷昕回不來。」
「......」
「呂廷昕帶著她用獎學金買的戒指去找哥哥了,她說她一定會把哥哥從那個寒冷的地方帶出來,可是阿似,路塌了,連日大雨路塌了,那條路呂廷昕只能走一半,往前,見不到哥哥,回來,我已經出事了,讓她北上的決定也已經下來,誰都改變不了。
她去和領導解釋過,也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拿出戒指說她有喜歡的人,但是同性戀啊,別說是在那個年代,就算是放在現在也沒人敢給她們一絲縱容。」
「哥死後,呂廷昕什麼都沒了,心裡怪著自己的我也一樣,我們因為同一個人走到了一起,互相扶持,互相依靠。阿似,那幾年,我們隊對彼此來說比親人還重要很多。」
何似心裡酸溜溜的,說出來的話更酸,「騙人!我回來找你的時候,她已經是戚昂的未婚妻了,我都沒見過你們打電話!親個屁親!」
「是,這就是故事的結局。」
「?」
「日久生情,她在那段無依無靠的日子愛上了我,而我拒絕了她,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結局。那時候,我根本沒想過自己會愛上誰,更不可能是差點成為我嫂子的女人。」
何似渾身僵硬,這種感覺她太能體會了,就像她毫不猶豫地喜歡葉以疏......
她們都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受盡煎熬,都有一個人始終陪伴,自己僅僅是靠著回憶就能愛上葉以疏,更不要說是和她朝夕相處的呂廷昕。
呂廷昕那時候應該很煎熬吧。
「呸呸呸!」何似胡亂搖頭,不讓自己同情覬覦過葉以疏的女人。
葉以疏沒精力顧忌何似的心情,兀自說道,「呂廷昕將心事說破以後,我們都知道那是錯的,也選了最直接的道歉方式——讓彼此回到最初陌生的狀態,這就是為什麼你出現的時候,我和呂廷昕已經沒了交集,至於戚昂的未婚妻......」
「那是呂廷昕在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後的報復。她不要戚昂死,只想讓他活得不得安寧,所以,她給戚昂所有想要的東西將他捧上天堂,再在制高點說出事實,將他狠狠拽落。
女人狠起來,什麼都可惜犧牲,包括那個她承諾只會留給哥的未婚妻身份。」
何似目光發直,有些解釋時而清晰,時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