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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何似看著緊閉的房門小聲嘟囔,「陰晴不定的女人。」
何似的聲音非常小,但礙於病房裡太過安靜,再怎么小聲也會被人聽見。
呂廷昕緊抿的唇角被牽動,冷淡的表情柔和了幾分。
「何似。」呂廷昕主動開口。
何似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握拳,轉身後,表情非常之欠,「你別誤會,是小葉子逼我留下的,不是自願。」
呂廷昕不予置否,撐著身體想坐起來一點。
何似看到,三兩步跑過去按著肩膀把人狠狠按了回去,「折騰什麼折騰?!嫌死得不夠快啊?!」
呂廷昕先是一愣,隨即淡然,「還是你適合她。」
何似臭屁,「這話用你說?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以後少打她的注意,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打到你長記性為止!」
呂廷昕但笑不語。
何似看得心肝疼,她怎麼這麼討厭這種喜歡裝高深的女人?
「何似。」呂廷昕突然開口,「不管以,不管葉以疏和你說過什麼,我做過的承諾都不會反悔。」
何似的呼吸停了幾秒,隨後冷著臉問,「承諾什麼?」
呂廷昕,「承諾用活著的每一天為我做過的事懺悔。」
「你做過什麼?」何似語氣微沉,「她說你只錯了一件,讓我不要恨你,可你的承諾遠重於這個錯誤,呂廷昕,你心裡在想什麼?」
「......」
「不說嗎?」何似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她,「等著她繼續為你開脫?那是我的女人,沒義務總為你解釋。」
呂廷昕平和的目光和何似對峙。
良久,呂廷昕移開了視線,「我做錯了六件事。第一件,拿走了她留給她媽媽的紙條,讓你落單發生意外,最後被迫回到叔叔家;第二件,一時衝動跑去找她哥哥,留下她一個人被戚昂的謠言肆意傷害;第三件,去得太遠,回來得太晚,錯過了最佳的解釋機會,讓她永遠背上同性戀的罵名;第四件,心不夠堅定,路塌了車過不去,可只要不怕死,人總還能找到路走過去,我卻沒有堅持。
何似,如果我那時候堅持走過去就能找到小哥,他就不會因為添油加醋的謠傳急匆匆趕回來,在半路發生意外。
他不死就會戴上我買的戒指,會娶我,會成為反駁戚昂最好的證據。
他不死......她就不會總怪自己。」
這是何似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聽呂廷昕說話,她的語氣淡得何似無端生出一種不被俗世接受的疏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