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同時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這個好似不認識一般的女人,靜靜道:「是啊,如果餓了,我甚至吃過蛇、青蛙呢。」
這樣的話讓妻子本來就蒼白的臉上變得更為脆弱。如果是以前的洛南,可能還會以為對方在擔心他,現在,對方的心思卻是有待商榷了。
兩人的對話就這麼戛然而止,他們各懷心事地咀嚼著口中的小菜,猶如嚼蠟。
因為妻子說要上班,叮囑了一下洛南重要的事情,便離開了。聽著大門被關上的聲音,洛南第一次感到了刺骨的寒冷。
他望著那將他隔絕在這個屋子裡頭的房門,只覺那個房門高大而恐怖,像是一個張大了血盆大口的怪物,猙獰地看著他。
洛南深深地吸了口氣,拿了之前辦理的新身份證以及銀/行卡,順便拿了桌面上妻子為他新買的手機,出了門。
大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原本壓抑的心情得到了解脫。他深吸了一口氣,下了電梯,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或許是為了應景,又或許是洛南的心情受到了上天的感召,竟然開始下起了細細密密的雨來。
洛南便去了一家砂鍋店,真好到了午飯之間,便點了一份砂鍋吃了起來。價格跟十年前比漲了很多,洛南看著又是一陣心酸。
他已經跟時代脫軌了,如今他還能回去做操盤手麼?
無措地望著自己滿是老繭的雙手,他的心中滿是恨意與痛苦。
是他的妻子害他虛度了十年,他因為家人拼死回來,但回來之後才發現他根本連家人都沒有。
肚子骨碌碌地叫了幾聲,洛南便也不再多去想那些令他抑鬱的事情,先將自己的肚子給填飽了。
吃飽喝足,洛南的心情也沒有之前的那麼抑鬱了。
他又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夜幕漸漸升起。
遠處、近處的燈光隨之亮起,好似一串夜空閃爍的星星。
洛南的腳步在一處角落停了下來,隔著大門,都能聽見這間酒吧裡頭傳來的轟鳴DJ聲。他在門口駐足許久,直到被門口的黑衣大漢多看了好幾眼,他才慢吞吞地走了進去。
這個酒吧,洛南還記得,十年前,他就經常跟他的朋友嚴多林一同來這,猶記得當年他婚前,嚴多林便是在這裡給他度過了最後一個單身派對。
想到那時的事情,洛南不禁神色恍惚。
自從和妻子結婚之後,他與嚴多林這個老朋友聚少離多,他一直在為自己的家庭奔波,為了賺更多的錢,從來不來參加朋友的聚會,與這位老朋友便也漸行漸遠。
這次,無意間來到了這座酒吧門前,洛南最終還是推開了酒吧大門,走了進去。
這座酒吧的老闆曾經和洛南還是朋友,只是後來他結婚之後,便也不再來往,至於理由,便是個站不腳的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