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問道,「是盈盈?」
厲不鳴微微笑道,「嗯。」
吳不守又有些出神,「我不記得了。」
厲不鳴說道,「這對真人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不記得並不奇怪。但對盈盈來說,是她一世不能忘也不會忘的事。」
吳不守暗暗嘆氣。
厲不鳴笑道,「你可知她為什麼非要做那百合糕給你吃?因為她說,那百合糕的味道,像極了當初你給她吃的那種糕點。」
看著在笑的人,吳不守甚至都擠不出一個笑。
厲不鳴又道,「我不喜身邊有太多侍從,那日父親讓我挑選,我一眼就看見了那在笑的盈盈。可身形瘦小的她明明看起來很害怕。我便問她,你為何要笑?你知道她怎麼說嗎?她說,因為恩人說過,她笑起來好看。」
吳不守的胸腔禁不住狠狠起伏。
這些話在昨日聽來他一定會笑,怎會有這樣可愛的姑娘。
可今日聽來,卻在剜心。
「她知你要來,早早就問我能不能讓宋管家將園子的鑰匙給她,她要每日給你摘靈果,還要給你做新鮮的百合糕。」
厲不鳴說著那傻姑娘,心情頗好。
只是那吳不守,卻毫無反應。
他甚至有些懷疑,這真是盈盈念了那麼多年的恩人嗎?
怎會如此淡漠?
他忽然不想多言,說道,「她連你的模樣都記不清了,卻始終記得你。」
吳不守緩緩回神,說道,「嗯。」
阿璃見狀不妙,說道,「藥已經送到,我們就先走了。」
厲不鳴沒有留他們。
這樣冷淡。
不想留。
等盈盈回來,他定要……
罷了,就告訴她吳不守來過,還問了她好不好吧。
那樣她才會開心。
從院子裡出來,吳不守一路都在搜尋關於盈盈的記憶。
他常下山修行,路上總會遇見各種人。
只要是能幫的,他都會出手幫一幫。
但他並不太記得那些人的模樣,還有他們的事。
他搜尋許久,隱約找到了一點關於盈盈的記憶。
一個瘦小驚恐的小姑娘,趴在她已死去的雙親身邊哭泣,那樣無助可憐。
對,那是盈盈。
他第一次在郊外看見她,那裡剛過去了一幫窮凶極惡的劫匪。
他將她帶走,還將身上唯一的一塊糕點給她吃,用長袍裹著她讓她安穩地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