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背影修長美好,可那血紅的手掌,卻讓畫面變得詭異。
如果不是妖姬已死,白無名以為就是那妖姬。
他忽然又覺得這女人的身影分外眼熟,愣了愣,「阿璃?」
阿璃緩緩轉過身,一雙狹長眼眸輕掃,「我們見過。」
但是她依舊不記得這個人是誰。
只是她不厭惡這個人,對他的恨意並不如對度雲劫這般。
白無名看見她的正臉,更是驚詫。
那明朗嬌俏的姑娘,如今卻成了妖冶嬌艷的妖姬。
明明這樣的妖姬才是魔域最常見的臉,比凡人那張臉要美上不止百倍,可白無名卻突然憎惡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阿璃。
他以為他會喜歡化魔的她,因為他們就同屬魔族了,都是魔。誰想竟不會,她已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不是他當初喜歡的那個姑娘了。
白無名很快冷靜下來,對度雲劫說道,「祭司在這裡做什麼,魔域還有許多要事需要你過去處理。」
度雲劫知道他是來替自己解圍的,便要走,誰想阿璃竟瞬間移行到他面前,掠來的風只揚得他寬袍飛起。
「誰許你走了?」阿璃手上已化了一把冰刀,抵在他的心口上。
白無名臉色一變,「阿璃。」
「噓。」阿璃讓他噤聲,抵在唇上的血指將唇都點上了血色。她握著冰刀,慢慢地朝度雲劫的胸膛上壓,一點一點地用力。
刀刃尖銳無比,很快就刺穿了衣服,點在了他的身上。
度雲劫依舊沒有動。
刀尖刺破了胸口的肉,阿璃還是沒有停。
白無名覺得阿璃真要殺了他,他沉聲,「阿璃,度雲劫是魔尊十分看重的人,你若殺了他,對魔族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魔族與我何干。」阿璃對任何族類都沒有歸屬感,也不喜歡被束縛,「滾,否則我連你也殺了。」
既然魔尊說了度雲劫不能死,那白無名就絕不能讓阿璃殺了他。
他捉住阿璃的手腕,饒是她戾氣漸重,灼得他手心刺痛,也仍是盯著她,沒有鬆手。
阿璃愈發憤怒,戾氣也愈發地重,甚至想要殺了這個礙事的人。
但這人卻始終不鬆手,雙眸直直看她,眼裡竟慢慢悲切起來。
這種眼神讓阿璃分外不舒服。
她終於鬆開了手,有些暴怒,似乎心底有什麼東西在克制她的隨心所欲。
這種感覺著實不好。
她冷冰冰地盯著他,離開了房間。
直到阿璃離去,度雲劫才終於拿了帕子擦拭面頰上的血,「多謝。」
「我不是在救你。」白無名淡聲,他只是單純覺得,不想看見胡亂殺戮的阿璃。
否則她就真的是徹底變了。
可她變成了魔,不是件好事嗎?
白無名已是茫然。
阿璃走出房門外,夜幽冥看看落在她衣服上的點點血跡,說道,「喜歡血的味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