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伤得严重吗?
不算太严重,虽然造成了轻微的失血过多,但是只要休养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主教大人说道,不过我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如果要是能够稍微回忆起一点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他的表情写满了:如果我能搞清楚这把匕首发疯的理由,下次一定老老实实远离过敏源。
敢情您什么都不记得而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是伤且失血过多?难道这么晚才下楼是因为一直在对比伤口,最后确定了匕首是真凶么?
饶是心中满怀敬意,福特也感到一阵无语,甚至有些理解为什么吉尔伯特会有这样困扰的表情。
换成是另一个心理素质不过关的人,估计已经吓出毛病来了。
我现在把它锁在了箱子里,希望它不会敲开锁头自己跑出来。
紧接着,吉尔伯特开始担忧起仍然没来到餐厅吃早饭的朗曼格里芬先生了。
他不会也遇到了什么困境吧?
阿撒托斯慢吞吞地说道:他没有和你一样麻烦的匕首。
唉,那倒是。
伊戈尔飞快地抬头瞥了一眼阿撒托斯的表情。
神明显得若无其事,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反倒因此确认确实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而且阿撒托斯绝对是矛盾的源头。
老宅里的另一个孩子,朗曼的小儿子特里早饭吃到一半就嚷嚷着要去见父亲。朗曼这两天为了自己的目的难得有心情敷衍这个能力不足的孩子,以至于特里单方面的和朗曼关系突飞猛进,一副干涸了多年的小树苗突然得到父爱滋润的振奋表情。
吉尔伯特碍于礼貌不好去打扰楼上休息的主人,特里提出见父亲的建议之后,主教立刻从善如流:我带着这孩子上去看看。
餐厅里的人们目送他们上楼。
半晌,伊戈尔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阿撒托斯无所谓地说道,应该还活着,但是精神状态不保证。
福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
发生了什么?
雨果嗤笑一声:我就知道。
他高高兴兴地插起餐盘里的熏肉,因为格里芬老宅的厨师不知道他不是人类,所以也给仿生人准备了一份早餐。雨果怕体内的零件上锈不敢吃太多,小猫一样一样咬两口就放在一旁。
艾丽卡:雨果,你篮子里剩下的几块面包可以给我吗?
仿生人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立刻答应下来:好啊,火腿和牛奶你要不要?
做一个人类幼崽真不错。看着艾丽卡鼓着腮帮子仓鼠似的吃个不停,雨果心情愉快地想。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福特见其他人都面不改色,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大惊小怪。他思考了半天,到底是心中的良知占据了上风:朗曼格里芬真的不要紧么?我去联系医院?
我根本没有事,傻瓜。朗曼一如既往令人讨厌的声音从楼梯口处传出来,这个有着一头金色及腰长发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到餐桌的主位坐下来,眼神凌厉地瞪着福特,满脸不耐烦,特里的赔偿问题就算了,吃完早饭以后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会安排秘书带你们离开。
还不等福特回应,吉尔伯特匆匆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背对着朗曼用口型说道:你先别冲动,我觉得他今天不太正常。
到底是哪里不正常?
福特面无表情地想,不就是在大众面前暴露本性了吗?
吉尔伯特隐晦地点点朗曼的手指所在的位置。
福特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朗曼正表情认真地盯着手里的叉子,有那么一会好像想用力把它打在空无一物的餐盘上,但又在竭力抑制这种冲动,以至于右手的尾指正在不断颤抖。
我会去联系医生。显然楼上应该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不然吉尔伯特不会显露出这么忧心忡忡的表情,能不能请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帮我看住他?
在福特点头之后,主教拿着自己的移动终端走远了。
他回头,发现阿撒托斯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朗曼的动作。
神明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朗曼不知为何好像很畏惧他的声音,尽管仍然保持着低头的动作,却老老实实地回答:烤章鱼腿。
伊戈尔:
我的厨师为什么要在大清早做这种菜?朗曼看上去既愤怒又恶心,扣他工资!!不,干脆换一个厨师!萝拉呢?秘书不应该早上九点之前上班的吗?
他的秘书闻讯赶到:我这就去联系新厨师。
朗曼冷冷地说:你昨天是不是又买了可乐?
秘书:怎么了老板?买可乐也不行的吗?!
朗曼:我目测你胖了不止一斤。
秘书的老板大声嘲笑她:你以为不量体重就能当作无事发生吗?羊驼都比你聪明!
秘书坚强地说道:所以我现在出门有什么需要带回来的东西么?
她其实问的是格里芬老宅里的客人,但是朗曼依旧自动自觉地接话了:给我带一份章鱼球,里面不带章鱼腿的那种。
伊戈尔开始思考到底是阿撒托斯做了什么,还是这个人单纯地压力过大发疯了。
而福特已经放弃了思考,他开始在脑海中殴打二十分钟以前为朗曼忧心的自己。
最后还是雨果按捺不住好奇,问阿撒托斯: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阿撒托斯想了想,回答道:他灵魂深处的某一部分被永久的留在了昨天晚上的梦境里。
然后他将口袋里的名单拿出来,推到伊戈尔面前。
这是他昨天晚上顺便写出来的。
雨果飞快地用双眼扫描文件,紧接着闭上眼睛不动了,估计是去星网上查资料去了。
而伊戈尔则迟疑地接过来,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发呆了好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