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謝南煙下了令,「今日兩位先生看來打你打輕了,你這模樣,哪裡像男子,只怕才踏入京城,就被人識破了!」
雲舟搖頭,正色道:「不!今天先生後來還誇了我!」
「誇你什麼?那麼大一個人了,還哭鼻子?」謝南煙眉目間的霜色漸退,她將輕甲拿了過來,徑直走到了正堂的矮几邊,坐了下來。
正要重新結上扣鏈之時,只聽雲舟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小姐,小生這廂有禮了。」聲音不似平日的陰啞,反倒是有了三分清朗。
謝南煙緩緩抬眼,望著雲舟站在案台邊,不徐不慢地系好了衣帶,對著她含笑微微一拜。
雲舟悄然抬眉,眯眼笑道:「像不像?」
不得不說,雲舟今日是真的學得很好。
只是謝南煙並不想誇她。
謝南煙又低下了頭來,將扣鏈重新調整扣好,「過來,我教你怎麼穿這個。」
雲舟快步走了過去,將外裳脫了下來,平舉雙臂,有模有樣地道:「但聽小姐教誨。」
謝南煙又瞪了她一眼,「方才不是還怕我把你吃了麼?這會兒你倒是主動。」她站了起來,抱著輕甲來到了雲舟面前。
「因為我相信你說的話。」雲舟篤定地開口,「雖然你總是騙我,可是我相信你方才說的是真心話。」
「信我的話是會去見閻王的。」謝南煙提醒了一句,便將輕甲穿上了雲舟的身上,一邊穿一邊道,「看好了,我只說一遍,這裡有個暗扣,你每次穿好後,要把暗扣扣上,否則這輕甲往下一扯……」忽地感覺到雲舟目光的灼然,謝南煙對上了雲舟的雙眸,警告道,「像你這樣看我的人,全部都死了。」
「為何一定要我考科舉?為何那些殺手一定要我的命?」雲舟徐徐說著,臉上卻沒有半分懼色,「這些天我問過自己無數次,可我現下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她的唇角一抿,笑得真誠,剩下的話卻不準備說出來。
「嗯?」謝南煙不明白這丫頭為何突然說這樣的話。
雲舟指了指暗扣的位置,「這裡有個暗扣,我記住了。」說完,便開始穿起了外裳。
「你把話說完。」謝南煙突然按住了她系衣帶的手。
雲舟學她的模樣,皺了皺鼻子,笑道:「我……死也不說!」
「敬酒不吃吃罰酒!」謝南煙的話音剛落,剛想狠狠打一下雲舟,哪知雲舟往後一躲,竟避開了她這一掌。
謝南煙起了性子,哪裡肯放過雲舟,「你這是找死!」
「南煙姐姐饒命!」雲舟趕緊求饒。
「咯吱!」
突然,虛掩的門扇被木阿推了開來,木阿一步踏入房間,怎麼看謝南煙與雲舟都像在嬉鬧,還是頭一次看見將軍這樣的。
他愕了一下,自覺來得不是時候,「將軍……末將還是先退出去等將軍……」
「木阿,你放肆,誰准你不敲門就進來的!」謝南煙極力想掩蓋自己的失態,「去外面領十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