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嬤嬤在房中走了一圈,卻沒有瞧見一件換下的衣裳。她疑惑地自語道:「奇怪?公子不在,衣裳也不在,都去哪裡了?」
「啪!啪啪!……」
靠後院的小窗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搗衣聲。
楊嬤嬤不敢相信地走近了小窗,只見雲舟打了井水上來,正拿著洗衣棒捶洗衣裳。
她忽然有些懂了,為何姑娘會對這樣一個瘦弱的公子情有獨鍾?
楊嬤嬤活了幾十載,還是第一次瞧見這世上竟有男子洗衣的。
瞧她那麻利的架勢,楊嬤嬤知道,這位公子定不是第一次洗衣。
別說是楊嬤嬤沒見過,就是雲舟也沒見過。她當年所在的小漁村里,也都是女子平日忙完漁活後,成群結隊地去山腳下的小溪邊洗衣裳。
雲舟自小也不是當千金小姐養大的,這些活計她若不干,舅舅孫不離也是絕對不會幹的。
總不能把髒衣裳堆成臭山,一併埋了吧?
雲舟將洗好的外裳放到了腳邊的木盆里,打了一桶井水上來,沖乾淨了衣裳殘餘的皂角汁後,便擰乾了水,起身走到後院的木架子邊,晾了上去。
她一回頭,剛好瞧見了窗邊的楊嬤嬤,她雖不解為何她滿眼疑惑,還是很有禮貌地對著楊嬤嬤點頭笑了笑,「嬤嬤,一會兒我會去把房間都收拾好的。」
楊嬤嬤愕了愕,「公子,你以前都沒有丫鬟伺候麼?」
雲舟笑道:「我就是小漁村裡的一個普通人,哪裡會有丫鬟伺候啊?」
楊嬤嬤怔然不語。
雲舟卻沒閒下手來,她繼續蹲了下去,將謝南煙昨夜穿的勁裝拿了過來,一邊捶洗,一邊道:「嬤嬤,你方才幫我提了好幾桶熱水進來,水桶也不輕的,你快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公子,伺候你們是我這個老婆子應當做的。」楊嬤嬤認真地道。
雲舟停下了捶洗,她側臉莞爾,「去休息吧,嬤嬤。」
楊嬤嬤眼底有了笑意,「可是姑娘說了,帶公子到這兒,就是為了讓公子有個清淨的地方好好讀書。今年秋闈,公子可不能辜負姑娘的一片心意啊。」
雲舟只覺額角跳了一下,是啊,她還要讀書考科舉,想到這個她的腦殼就嘖嘖發疼。
「所以,我來洗衣裳收拾房間,公子還是去屋裡好好讀書吧。」楊嬤嬤說著,便從房間中走了出來,繞到了小後院中。
「我能行的,衣裳也不多。」雲舟捶打的動作不覺快了些,她翻了一下勁裝,裡面便露出了半件繡著小老虎頭的紅色肚兜來。
她這幾日是不穿肚兜的,那這件肚兜定是謝南煙的。
想不到那女魔頭平日裡兇巴巴的,竟喜歡穿這種小娃繡樣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