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煙應了一聲,便坐回了床邊,對跟在身後的軍醫道:「繼續行針吧。」
「諾。」
醫官恭敬地一拜,便繼續給謝南煙行針逼毒。
楊嬤嬤熬好了湯藥,便端著走進了雲舟的房間。
她剛踏入房間,不由得大驚呼道:「公子,你怎麼起來了?」
只見雲舟坐在書案邊,用未傷的手拿著一本書,仔細背記著。
楊嬤嬤忙將湯藥放下,從雲舟手裡搶過了書來,急聲道:「若是被姑娘瞧見了,看姑娘怎麼收拾你!」
雲舟虛弱地笑笑,「嬤嬤別怕,煙煙沒那麼凶的。」
楊嬤嬤才不聽她說這些,「來,公子,我扶你去床上趴著休息。」
「等等。」雲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乾淨內裳,苦著臉問道,「我原來的衣裳……」
楊嬤嬤正色道:「我聽小北說,昨晚是廷尉府的七小姐救了公子,想來該是她給公子你換的……」
「啊!」雲舟驚覺不妙。
楊嬤嬤疑聲問道:「公子這是怎麼了?」
「要出大事了!」雲舟又著急地大叫一聲,不小心扯到了傷處,痛得連連倒吸氣,「嘶……疼……」
「不好好養著,大呼小叫地做什麼?」謝南煙推門進來,行針逼毒之後,目力還有些模糊,可這氣力已經恢復不少。
楊嬤嬤遞了個眼色給雲舟,小聲道:「公子……我就說姑娘會生氣……」說完,她便知趣地退了下去,將房門掩上了。
雲舟歉然看她,「煙煙。」
謝南煙將她扶起,坐回到床上,「她應該是個聰明人。」似是知道雲舟在擔心什麼,她不緊不慢地說著,「她若是嫌命長,倒是可以把你是女兒身之事告訴她爹,我想師父是不會讓這種傻子活太久的。」
雲舟大驚。
「這位七小姐本就是廷尉府最不受寵的女兒,師父隨便派一名影衛都能取她的性命。楚忌那老頭即便是想查,也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謝南煙越是說得輕描淡寫,雲舟就越聽得心陣陣發涼,「此事我已飛鴿傳書告知師父,七小姐能不能活,就看她懂不懂事了。」
雲舟皺眉,「年大將軍會殺人滅口麼?」
謝南煙搖頭,「我曾以為我是懂她的,後來我發現,我根本就不懂師父這個人。」驀地,她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著雲舟,「我怎麼覺得,你很在乎這位楚七小姐的死活?」
雲舟急道:「煙煙,我只是不想恩將仇報。」
「嗯?我也傷著呢,你卻在想其他姑娘的死活,得記兩筆!」謝南煙故作生氣,其實是她不想再談及師父這個人,「虧我還想著早些把毒逼完了,早些來照顧你,你呀,沒有良心!」
「煙煙……」雲舟心急,忍痛去牽她的手,被謝南煙打開了,雲舟再牽一回,謝南煙遲疑地縮了下,終是心軟由她牽著。
「對不起。」雲舟誠懇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