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她一樣,從出生那日開始,就註定是一枚棋子了。
「退下吧,我想靜靜。」楚拂面色蒼白,眸光複雜,她不知明日卻扇之後,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雲舟。
女子與女子成婚,何等荒唐。
偏偏知道真相的那些人,卻希望看見這樣一樁荒唐事發生。
這邊楚拂一夜難眠,另一邊的謝南煙拿著皇后的令牌,扮作尋常內侍悄悄地出了宮。
依禮,今夜她不能再與雲舟見面,可她就是想去看雲舟一眼。
看一眼她就回來。
謝南煙滿心歡喜,腳步越來越快,很快便來到了衛尉雲府門前。
大紅燈籠已經掛好,如今紅彤彤地映襯在她的臉上,格外鮮艷。
她一步踏入大門,守將看清楚是謝南煙後,只得默默地閉了嘴,一路放行。
這個時候雲舟會做什麼呢?
謝南煙唇角微微翹起,徑直往雲舟的小院走去。
這邊雲舟的房間燈火通明,房門敞開,她尚未休息。
謝南煙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並不急著進房,先附耳在窗上聽起了裡面的動靜。
「大人明日要到皇城門口迎親,這禮數可不能失了,今日禮官說的可記清楚了?」楊嬤嬤好意提醒雲舟。
雲舟煎熬地杵著腦袋坐在書案邊,苦聲道:「那麼多要注意的,我哪裡記得住啊?」
「這可是姑娘的頭等大事,大人忘記了哪些,嬤嬤我再教你一回。」楊嬤嬤說得很是嚴肅,謝南煙出嫁,就好像是她親生女兒出嫁似的。
雲舟賠笑道:「記是肯定記不住的,但是,喏,嬤嬤你瞧,我都畫成小紙條了,明日藏在袖中,忘記了就看看,絕不會出紕漏的。」
楊嬤嬤探頭過去瞄了一眼,算是放心了不少。她頓一下,繼續提醒道:「後日早上,會有喜娘進來收白巾,大人記得點些硃砂在上面,以免傳出去旁人笑話姑娘。」
「……」雲舟面上一紅,「嬤嬤……這事……煙煙會教我的……」
謝南煙站在窗外,忍不住啞然失笑,心道:「嘖嘖,阿舟,原來在你心裡,我如此不正經啊?」
「嗯?」楊嬤嬤狐疑道,「大人與姑娘不是已經……」
「我說的是……」雲舟自覺說錯了話,連忙找了個藉口,「煙煙定會教我,怎麼處理楚七小姐的白巾?」
楊嬤嬤總覺得這個理由很是牽強,她嘆聲道:「大人,明晚洞房花燭夜,楚七小姐那兒是必須留兩個時辰的。」楊嬤嬤話中有話,「我想姑娘心裡定是不舒服的,所以明晚我會給大人準備好熱水,大人從楚七小姐那兒出來後,沐浴更衣了再去姑娘的喜房。」
「啊?」雲舟大驚,「兩個時辰?我以為明晚我可以直接去煙煙房中……」
「新婚之夜新郎不卻扇,傳出去可是要一輩子抬不起頭的。大人既然已經娶了楚七小姐,便不能這樣待人家。」楊嬤嬤越說越無奈,「只是,姑娘實在是太委屈了,唉。日後大人一定要待姑娘加倍的好!」說著,楊嬤嬤想到了什麼,便從懷中摸出了一本小冊子,在雲舟面前打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