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副將領命,揮手示意轎子後面跟著的將士跟緊些。
這邊年宛娘在轎中閉目養神, 還沒到驛館, 便聽見了驛館那邊歡快的歌舞聲。
小王子喝得正酣, 本就黝黑的臉通紅通紅的。
這大陵的膳食好吃,大陵的美人也水滴滴的, 這一趟看來是來值了。
阿古莎冷眼瞄了好幾眼小王子,這小王子一時玩得高興,哪裡還顧得阿古莎眼底強忍的怒火?
謝南煙戴著紅巾, 安靜地坐在小王子身側, 木偶似的給他添酒。此時的她牽念著雲舟的安危,不知她那邊會如何?
醫官的驛丞是知道朝堂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的。他看小王子也算盡興了, 便哈腰勸道:「今日年大將軍才失了愛徒,王子殿下今夜就到此吧……」
小王子覺得掃興,不悅地道:「本王若是說不呢!」
「大將軍到——」
他話音剛落,驛館外便響起了一聲男聲。
驛丞暗叫不妙,頹聲道:「夜晚莫提人,這下完了,完了。」
小王子舉杯飲了一口美酒,高聲道:「來了正好,下雪天最適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今夜來個不醉不歸!」說罷,小王子只覺兩肋前後各有一陣擰痛傳來。
他忍痛倒吸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阿古莎與謝南煙,似是求饒,「本王喝多了……還是不喝了……休息……休息……」
阿古莎與謝南煙相互看了一眼,雖未說話,卻心照不宣地放了小王子一馬,兩隻「黑」手悄然收了回去。
年宛娘寒臉捧著暖壺走入。
驛丞連忙迎上,對著年宛娘恭敬地一拜。
年宛娘看見謝南煙尚在,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她對著驛丞揮手示意退下,驛丞知趣地帶著一眾歌姬舞姬退下,將房門給關了起來。
「王子遠道而來,似乎不懂我大陵禮數,存心要惹本大將軍不快。」年宛娘毫不留情地開口,「在這兒本大將軍能讓一個人安然活到老,也能立馬要了這個人的性命,不論此人是誰。王子殿下最好還是顧忌本大將軍一二,注意些分寸。」
謝南煙眸光微亮,她聽出了年宛娘話中深意,回答的正是她一直掛心的問題。
小王子放下酒杯,笑道:「這兒可是驛館,我乃大車使臣,年大將軍今夜的一言一行,外間可是有官員盯著的,可不要公然行兇,落人口實。」
「我倒是忘了,這是驛館。」年宛娘說著,走近了小王子,突然拔劍。
阿古莎的彎刀才離鞘,小王子的蜷曲鬢髮便被削了一揪下來。
「你好大的膽子!」阿古莎憤聲大喝,謝南煙瞬間扣了她的麻穴,逼得她乖乖坐了下來。
驛館衛士有哪個敢管年大將軍之事?除了裝作沒有看見外,別無選擇。
「在我大陵的土地上,還沒有什麼我不敢做之事。」年宛娘一邊說著,一邊收起了長劍,接著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放在了小王子面前,「這個教訓,希望王子殿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