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拂在馬車中等了大半夜, 聽聞大將軍府門前有了動靜,她連忙掀簾看去。
「夫君!」
待看見雲舟熟悉的身影,楚拂連忙提著裙角跳下了馬車。
木阿也跟著跑了過去。
「今次只是教訓, 還請雲大人以後講話,多多注意分寸!」大將軍府的家奴很是囂張,說完之後,又推了一把雲舟。
雲舟面色慘白,站在府門外,遠遠看著謝南煙棺槨的方向,若有所思。
木阿也不好兇回去,他低聲勸道:「大人,我們回去吧。」
「煙煙……」雲舟輕喚一聲,終是轉過了身來。
楚拂搓了搓手,溫暖地牽住了她的手,正色道:「快些回去,泡個熱水澡,否則風寒入體,你又要燒幾日才能好。」
她的溫暖,像是星火,雖然暖不了雲舟,卻還是能讓雲舟感覺到一絲真實。
雲舟欲言又止,另一隻手溫柔地覆上了楚拂的手背,倦聲道:「我們……回家吧。」
楚拂微驚,「你……當真沒事?」
雲舟慨聲回答,「有事也好,無事也好,既然死不得,就活著吧。」
「夫君……」楚拂忽然不懂她了,只覺雲舟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
雲舟沉沉一嘆,望向黑鉛一樣的天幕——萬籟俱寂,落雪紛紛,這場雪也不知何時才能停下?
「回家吧,拂兒。」雲舟的掌心很冷,就連語氣也沒了往日的溫暖。
既然不知能說什麼,那便什麼都不說吧,
楚拂點頭,跟著雲舟一起上了馬車,由木阿趕車,緩緩朝著衛尉府馳去。
雪夜寂寥,可有些人並不安分。
自打謝南煙的棺槨回到京師,魏王府的眼睛就一直盯著年宛娘與雲舟。雲舟今日在大將軍府被教訓之事很快便傳入了魏王府。
柳太妃抱著暖爐靠在榻上,聽著探子們的回報,眉心越蹙越緊。
魏王溫了壺酒,給自己斟了一杯,惑聲問道:「母妃,這些事有哪裡不妥麼?」
柳太妃揮手示意探子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