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黃沙,是師父年宛娘曾經浴血廝殺過的地方。
如今,她也要在這裡廝殺一場,成為年宛娘最驕傲的那個弟子。
謝南煙手起劍落,白馬身上很快濺上了斑斑血跡。她勒馬回頭,瞧見明寄北策馬馳來,搭弓接連放了三箭,箭箭中喉。
謝南煙擎劍大呼,「布陣!雁翎陣!」
衝出沉沙鎮的五萬燕翎軍軍旗迎風招展,左右兩翼逐漸張開,宛若新月;餘下的五千上了城頭值衛,殿後的兩萬五千人繼續押運輜重糧草入城。
明寄北大笑道:「南煙姐姐,我也聽你號令!」他策馬與謝南煙並轡而立,緩了一下勢子,高舉長弓,對著他身後的弓騎兵道,「燕翎兄弟們,隨小爺一起把這幾日受的鳥氣都殺回來!」
「諾!」
聲勢震天,軍陣很快布好。
前軍迅速持盾沖在前面,將謝南煙與明寄北護在正中。左右兩翼騎兵在前,步兵在後,明寄北的弓騎兵也迅速馳入了左右兩翼。
「全軍前進——!」
謝南煙再一聲令下,燕翎軍後軍戰鼓擂動,聲勢竟比大車兵馬還要浩大。
「嗚——」這次是燕翎軍吹響號角。
燕翎大軍嚴陣步步前行,謝南煙端坐馬背之上,像極了年輕時候的年宛娘——不見遲疑,不見慌亂,不見膽怯。
她盔纓猩紅,劍鋒滴血,眸光如鷹一樣銳利。
背後的燕翎帥旗迎風飛揚,若不是眾人皆知年宛娘已老邁,只怕還以為是年輕時候的年宛娘又回來了。
「鏗!鏗!鏗!」
大車突然鳴金收兵,謝南煙率軍壓陣,硬是一步一步將大車兵馬逼退了十里。
明寄北興致索然,原以為可以盡興大殺一場,哪知謝南煙今日只是仗著軍陣逼退大車人馬。
「前軍警備,原地紮營。」
謝南煙遠遠瞧見大車斥候掛出了休戰令,她輕舒一口氣,下了軍令。
「諾!」
「南煙姐姐……」明寄北側頭欲問。
「噓!」謝南煙顯然知道他想問什麼,她示意勿要多言,「一會兒入帳再說。」
軍營轅門豎起,營帳很快一一紮好。
謝南煙布置好巡防將士後,她按劍帶著明寄北走入了中軍大帳之中。
「南煙姐姐,為何今日不一鼓作氣殺到大車的王庭里去?」明寄北憋了許久的話,終是問出了口。
「咳咳。」謝南煙捂著心口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