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女兒不若還是回金陵去吧,女兒明明剛進城時,就派人給府里報信了,如今一個奴才就敢如此欺我......」蘇柳哽咽道,作勢要上馬車。
「你個狗奴才竟還敢狡辯,來人,把他杖責三十棍。」蘇侍郎一股火衝到天靈蓋,一腳踹了過去。
「老爺,老爺饒命啊,小姐,奴才知錯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您就發發慈悲饒了奴才這次吧......」王管家看老爺一副置之不理的樣子,急忙跪爬到蘇柳腳下,一直磕頭。
這奴才嘴裡說著告饒的話,可話里話外,卻是蘇柳心腸狠毒的意思。
果然,周邊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如果她真讓這三十棍打下去,恐怕不出一日,她的名聲也被傳得臭大街了。
「父親,雖然王管家今天羞辱我,差點毀了咱府里的名聲,可王管家畢竟在府里多年,不若打發到莊子上讓他好好反省。」蘇柳一副為王管家著想的樣子,勸慰道。
王管家眼睛一縮,臉上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了,滿是恐懼,額頭布滿了汗水,老爺罰他三十棍,他頂多是臥床一段時間,依舊還是這侍郎府的管家,可他如果被發配到莊子裡,可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了。
「也好。就這樣辦吧。」蘇侍郎說罷,身後兩個人立馬按住了王管家,其中一個迅速地拿布塞住了王管家的嘴。
蘇柳扭頭看了眼被扭送到馬車上的掙扎,眼裡滿是猙獰,惡毒,恨不得活剝了她的王管家,她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什麼,你說她走的正門,還是和老爺一起?王管家也被送到莊子裡了?」春熹堂,一位身著湖藍色對襟雙織錦衣,梳著半翻髻,戴著嵌珠攢金點翠首飾的婦人,聽到丫鬟的話,驚得抓著帕子在室內焦急地走來走去。
看來棋兒說的沒錯,她這個十五年未見的大女兒早就和自己離了心不說,被老太爺給養的如此張揚跋扈,剛歸家,竟把她的陪嫁都給送進莊子裡去了。
她本來是想壓壓她這位大女兒的脾性,省的仗著自己是老太爺養大的,就不把她這個母親放在眼裡。
婦人的眼裡閃過一抹惱色。
離春熹堂不遠處是一座閣樓,周邊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素淨雅麗的內室,有個身著白色衣裙,頭上只簡簡單單攢了一根通透的碧玉簪跪坐在繡著花紋鋪墊上的女子,她聽過丫鬟的回話,手中撥弄檀香的手一頓,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待女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青玉鏤空香爐中調製的香料已然廢了,一股子濃郁的香氣四散開來。
「更衣,去母親那一趟。」女子淡淡地道,一張秀麗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蘇柳在小廝的帶領下,往春熹堂的方向走去,這條路她上輩子不知走了多少遍,鵝卵石鋪就的道路直通長廊,過了一個垂花門,就來到了這大夫人——她母親的院子。
她上輩子一直好奇,為什麼母親待自己是那樣冷漠的一個態度,自己剛入府那會兒,天天來請安,每次得到的都是母親的訓斥,她也不敢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