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蘇柳那日是僅憑感覺挑選的美人枯,那株美人枯給她的感覺和其他都不一樣,「可馮霜兒她也可以操控香,為何不是她?」
「你還記得那日你們煉製無極丹時上空的太極圖嗎,太極分為一正一邪,一陽一陰,一晝一夜。
你就是那個陽,而她就是那個陰。陽者天生識百草,而陰者卻只能憑藉後天的努力認識百草,這是你們的差別,也是你們的宿命。」
「陰和陽必須要斗得死去活來嗎?」蘇柳不解。
「每隔幾千年便會出現你們這種陰陽之子,即使你們一個南一個北,宿命也會讓你們相遇,從生斗到死,兩者不可共存,要麼只能一盛一衰,方能和諧。」
「這是香主令,今日便傳給你了。」
蘇柳接過那個香主令,只見此令通體是碧玉所造,唯獨中間的火焰是極致的黑,像墨水滴上去似的。
「記住,此令出,天下凡是我香閣者,可供你差遣。」
趙香主的神色忽然一下子變得肅穆起來,「這是陽令,陰令在南疆,倘若它日天下大亂,南疆的毒師們攜陰令踏足中原,我希望你記住自己身上擔負的責任。」
蘇柳一下子覺得自己手中的令牌變得燙手了起來。
「這是你的宿命。」趙香主眼見蘇柳臉上帶著遲疑,他斬釘斷鐵道。
等趙香主走後,蘇柳依舊站在高閣之上,風吹起她身上的黑袍,她眺望著皇宮的位置,腰間滿是裂痕的玉鈴鐺隨風嘩嘩作響。
坤寧宮。
「香主,來此所為何事啊?」
皇后看著面前這個一襲黑袍的女子,語氣生硬。
蘇柳看向一臉蒼白之色,眼底烏黑髮青,話語間滿是怨恨的皇后——他的長姐。「他說過,從江南回來帶我見您,我想著,於情於理都應該來宮裡見您一面的。」
皇后看著面前向她行晚輩之禮的蘇柳,心中滔天的怨氣,漸漸平息了些,目光觸及對方腰間的玉鈴鐺時,目光微閃,「你如今已貴為香主,即使見到陛下也不用行禮的,何故在我這低聲下氣的。」
「您是一國之後,又是他的姐姐,這個禮是我早就欠下的。」
「哼,你欠我的又哪是一個禮就能還清的。」皇后看著面前的女子,也不叫起,聲音沙啞滿是痛恨。
蘇柳聽出婦人話語中難掩的哽咽,隨後站了起來,低聲道:「我明日再來向您請安。」
「蘇女,本宮的弟弟是為了你死的,你欠本宮的永遠都還不清。」
蘇柳身後傳來一道瓷器破碎的聲音,她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竟再也流不出來。
「香主。」
現在的蘇柳所行之處,兩邊都是恭敬行禮的人,可她心中卻如一灘死水似的平靜無波。
「主子,老爺派人來問,今日你回府用飯不。」紫蘇跟在蘇柳身後,低聲問道。
「不了,回香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