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了,奴才正想弄點吃的。”
“去吧。”
白相與走進來,我披頭散髮的。
白相與說:“起來梳洗一下,我帶你去見父皇,五哥。”
吃完飯,我和白相與去崇明宮,走進內室,父皇看過來。
父皇真是老了,或者病糊塗了,他把我認錯了人。
他說:“阿離,你來看我了。”
我不語.
白相與平淡無波地說:“白冷來了。”
父皇看著我,慢慢把我看清,“嗯,你回來了。正好你娘忌日快到了,你過了再走。”
我不過剛回來,而他,對我說的話,永遠是關於我娘的。
我想起娘臨終前,父皇緊緊抱著她,乞求她不要走。
娘說:“你若是愛我,就把白冷養大,我在地下看著。”她又抓住我的手,一字一字地說:“你要爭氣,別讓你父親失望。”
當時的我呆呆看著她,想,她要死了,我娘要死了。
她的指甲掐進我的肉里,厲聲說:“知不知道!告訴我!”
我疼得使勁點頭。
她緩緩閉上眼。
奶娘摟著我跪在地上,悲痛地哭著,哭地全身發抖,嘴裡不停念:“小姐,小姐,小姐,別拋下老奴啊……”
娘也是奶娘一手帶大的,卻白髮人送黑髮人,其中的辛酸悲痛有誰懂?
我沒有哭,只是奶娘淚如雨下,滴在我的臉上,別人以為我哭了。
父皇依然抱著娘,神情絕望。
娘真是自私啊,她不愛父皇,卻讓父皇念了她一輩子。也許我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我是鍾離的女兒,我還能求什麼?能要什麼?什麼才是我可以要的?我已經長到十八歲,還是不知道。
父皇說:“這次,謝謝你了。”
我平靜地:“嗯。”
白相與突然問:“六皇兄怎麼辦?”
父皇說:“他既然不想要我這個父皇了,朕與他不再相見就是。”
白相與說:“請父皇保重龍體。”
父皇說:“希望你以後不要弄成朕這種境地。”
白相與叩手:“孩兒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
父皇揮揮手:“你們出去吧,朕累了。”
我和白相與退出來,往清風宮而去。
白傾還沒醒來,但氣色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