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不過去,你過來吧。我看你能不能真吃得了我。”
她一聲聲呼喚他,似在呼喚自己的情人。
他們好像掉進一個空間內,而我被屏蔽在空間之外,我聽見古曼一聲聲充滿感情的呼喚,心跳莫名地越來越快。
林越始終巋然不動。他的神情有些興味,可他深黑的眼睛如古潭裡的水,深不見底,沒有一絲光亮。沒人知道他一個男人此刻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們對視、他們對峙,像一對勢均力敵的情人,互相角逐著。
古曼的呼喚漸漸低下來,看了看大樹後的我,似嗔似怨地說:“我比不上那個美人兒,是麼?”
林越笑了,好像遇見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他說:“是誰告訴你,對付男人最有效的辦法是脫光身上的衣服?”
古曼表情一諤。
林越的聲音已經冷卻:“你身上起碼有一百種劇毒,我再往前一步你馬上就有機會下毒。如果你把你的皮也脫下來,我倒是可以考慮過去。”
古曼臉上嫵媚誘惑之色陡然消失不見,冷冷一笑:“看來你的確是個瞎子。”他不僅是個瞎子,她還要把他變成徹徹底底的死人。她的秀足立刻要邁出一步,只要這一步,她就能最大程度的釋放出最致命的劇毒。
可她連再走出這一步的時間都永永遠遠沒有了。
劍在鞘里,劍鞘被斜抱在林越胸膛前。沒人看得清那把劍是被拔、出來的還是被內力震出來的。等人看清楚時,一道弧光已飛射出。
沒有語言能形容得出這一劍的速度,它比死亡還快。
就像屋子裡的燈,點燃它時,燈光已到達屋子裡的每個角落。
古曼只覺得一股寒氣勢不可擋地襲來,長長的烏髮高高一揚,她的身子猛然一震,瞳孔驀然放大。
她的身體緩緩往後倒。
她要他走向她,他現在真的向她走去。
他走到她的身旁,那堆衣服前,俯身從那堆衣服里搜出幾個顏色不一的小瓶子。
古曼原本亮麗無比的眼睛已失去魔力,變得黯淡無光。她困難地喘息著,像一條瀕死的魚。她確實快要死了,因為鮮血正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胸口淌出。她的胸膛上,赫然是一個弧形的致命傷口,像一輪鮮紅的彎月,竟有種殘酷的美感。
她滿臉恐懼、不可置信之色,睜大無神的眼睛,不停地說:“不可能,不可能,沒有一個人可以逃得了,沒有一個男人……”
當她看見林越從幾個顏色不同的瓶子裡拿出藍色瓶時,臉變了變。
林越說:“這個是解藥?”
她死死瞪著他。
林越笑了,可他眼睛裡充滿冷漠,這種冷漠,是對生命的冷漠、冷對,“你是個用毒高手,精通攝魂之術,輕功也不錯。如果憑本事跟我較量一番,也許還有生還的機會,可惜你選擇了最愚蠢的辦法,死的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