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道:“我聽蘇由信提起過,你患有內傷,蘇由信一直有給你看病,還是沒痊癒嗎?”
“嗯。”
“為什麼?”
“因為他是個庸醫。”
“哦……”
下次再見到蘇由信,我要不要把這話告訴他?
我沉默半響,抬眼望他,“我還聽蘇由信說,你是因為這幾年練浮逍身體才一直出現問題的。”
“你到底想問什麼?”
本想再委婉下,林越倒是直截了當。
我認真地注視他,“我確實有問題想問,白相與不願告訴我,你可以回答我嗎?”
林越沒有回答。
我卻開始問第一個問題:“我知道你現在仍沒練成浮逍,如果練浮逍會繼續危害到你的身體,甚至可能會造成某種不可挽回的後果,你也堅持非練成不可嗎?”
“過程不重要。”林越冷淡答。
“過程不重要?”我望著他不以為意、不愛惜自己的態度,心情忽地沉重。難道最後落得個跟他父親一樣的下場也在所不惜嗎?
“這世上本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看過程,而我只要結果。”林越說。
“哦?你想要什麼結果?”我想我的語氣已經不太好了。
林越目光也定向了我,問:“你覺得我取你性命需要幾招?”
我不說話。
“而你又能在多少招之內傷我一劍?”
我無話可說。因為我看見了他眼睛裡忽然煥發出的光芒,那種鋒芒畢露的光芒,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他對力量究竟有多大的執著和追求。
我呢?我對力量有沒有嚮往之心?有的。可終究我從未下過決心要到江湖上揚名立萬。
我喃喃說:“難道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不也一樣很好嗎?”
“安安穩穩地活下去?”林越眼裡露出微微嘲諷之意:“要活多久?一直活到走不動路,躺在床上等死嗎?若是這種活法,你覺得我需要活那麼久嗎?”
“那你是要打敗天底下所有的人,包括白相與,才肯罷手嗎?”我問。
我的這句話並沒有令他眼中鋒利的光芒更盛,反而他又慢慢恢復平靜,“你沒有別的問題了?”
許多年以後,我回想起我年輕時候的事情,我的朋友,我的親人,也有他。漸漸感悟:我不懂他,即使有機會,他也沒有一定要我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