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臭小子!還不快放開!找削啊!敢欺負我九夢華的徒弟!”
突然一聲大喝,一個陌生男子撩開內堂的帘子,大步走了過來。
九夢華?林越隨即瞭然,哦,獨一劍的那個師弟。
他放開了手。
少女終於保住了自己的劍,馬上跳下椅子,跑到了她師父身後。
九夢華揉揉少女頭髮,柔聲安慰:“小冷別怕,師父替你教訓教訓他。”
九夢華又怒瞪向林越,等他看清楚是哪家的臭小子這麼欠揍時,他神色突然變了變,變得有些奇特,問:“你就是師兄新收的那個徒弟,林越?”
林越漫不經心地“唔”了一聲,然後笑了笑,看著九夢華身後的那個少女,說:“吶,我又沒惹得她哭,可不算欺負她啊。”
說罷,他轉身邁步走出大堂,忽又回過身,腳下不停,望著那個少女,嘴角一揚,笑道:“喂,多吃點啊,別被風颳跑了。”
少年置身夏日亮堂堂的日光中,長發漆黑,風神秀異,身材挺俊如青松。見過這個少年的人應該許多年以後也忘不了這個少年,更忘不了他的一雙眼睛。那少年的眼睛,深黑清明,眼底透露出的情緒,似喜似憂,又好似無喜無憂。
他在看著她。
少女在那少年的注視下,慢慢低下了頭。
林越去後山找白相與,白相與果然正在山上練劍。他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白相與,白相與聽了,表情冷淡,似全不在意,扔一把劍給他。林越便把這事暫時拋開,專心和白相與過起招來。
臨近中午,林越才發現了白相與的反常,不僅跟他過招時屢次心不在焉,獨一劍派人來說今天有客人到訪,讓他下山,中午在山莊裡吃午飯,白相與也置若罔聞。山莊裡的僕人只好把飯送到後山來。後山搭了兩間竹屋,吃過飯,白相與就躺竹屋裡的床榻上午休了。另一間竹屋也有一張床,那是給林越的。可他偏跑來跟白相與擠一張床,白相與聽見他進來時的動靜,眼睛依然安然閉合著,只朝外翻了個身,留了裡面的床位給他。林越從他身上跨過去,平躺下。
山林間清爽舒適的清風吹走夏季的燥熱,窗外的蟬鳴也成了催眠曲,聽著白相與清淺的呼吸聲,林越困意漸漸襲上心頭,他朝里翻了個身,也將進入一個夏日的好眠。似睡未睡之際,他突然感覺到床鋪很輕微地動了動。
他依然保持睡著的姿勢,耳朵清楚聽見白相與起身、下床的動作,然後走出了門。
確認白相與已走遠,林越坐起身,卻從窗口越了出去。
從後山到山莊的路不遠,這是獨一劍的山莊,依山建立,不大,但環境清幽閒雅,與自然完好的融為一體,若有過路人遠遠望見,山莊仿佛是在紅塵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