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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天慷慨無私地將晚霞的美景賜予眾生, 無論高低貴賤。可這些用權力富貴堆砌起來的人間最顯赫的榮華, 究竟積累了多少代人的血和淚?

我躺在床上, 數著自己的呼吸聲。

忽然不知從哪處宮殿飄來了清越悠揚的琴聲。

我凝神傾聽, 片刻後忍不住朝外面叫:“小夢。”

小夢立即來了。我讓她扶我下床,坐在椅子上。

白相與坐庭台上撫琴, 白傾站庭台下默默傾聽。他身後還有一個深深低著頭、嘴巴緊閉的宮女, 宮女捧一個盤子,裡面兩個精緻的酒杯, 裡面已盛滿酒水。

白傾靜靜凝注庭台上的弟弟,傾聽著高山流水般、不沾染人間一切煩惱的琴音,這些日子以來那種狠厲陰沉的氣勢陡然間全不見消失了,他還是以前的那個自己, 溫文爾雅、懂規矩守規矩, 決不犯錯誤,卻偶爾顯得落落寡歡的白傾,而他的弟弟, 自然依舊是那個風采卓越、樣樣比他這個哥哥好的弟弟。

此刻白相與所撫樂曲正是當日他兄弟二人共同譜寫的,宮廷里的樂師皆交口稱讚,甚至早已流傳民間,為文人雅士所喜愛操演的一譜樂曲。

白傾惘然想,我為什麼不能為有這樣一個弟弟感到驕傲呢?如果我能為他感到驕傲,何至於活得如此痛苦?

待一曲終了,他才緩步行上台階,坐在他的弟弟對面。

尾隨上來的宮女輕輕地把兩杯酒分別放置在兩位皇子面前,然後悄步離開,等她將跨出清風宮,方將頭抬起來,一張極冷漠的臉,妍麗如胭脂的霞光灑落她臉上也不能使她有半分生氣,好像真如她自己所說的,她早已不是這個世間上活生生的人。這個宮女是珠紅。

“五哥。”白相與靜靜地叫。

“七弟。”白傾亦靜靜地回應。

有一個東西放在琴具邊上,白傾觸手可及。

那正是他把皇宮挖地三尺、卻苦尋不到的遺詔。

白傾此刻的心境是可以十分坦然地接受這個現實,這不是很平常麼?他處心積慮、不擇手段要謀取的東西,父皇早已親手交給了白相與。

過往的每一日每一次,最好的東西,他的父皇、他的母后,根本不用白相與開口求取,他的父皇母后早先統統給了他。

什麼都不必再說,那些都是浮雲,曾經想抓過,如今再無眷戀。唯有權力最鮮明。即使是個失敗者,也要做個萬人之上的失敗者。他人生所有的失敗將會消逝在時間裡,而他的成功,會永遠記載在史冊里。

白傾問:“七弟,五哥可否向你討要一樣東西?”

白相與靜靜看著白傾,突然笑了笑,笑意卻有些淒涼:“五哥若要,相與自當成全。”

那捲遺召,也在白相與觸手可及的地方。

白相與想起他即將出征漠北古城的前一個夜晚,他跪在御書房,他的父皇,親手把遺詔交到他手中,說:“你是朕最優秀的兒子,白傾沒有選擇,朕給你選擇,這江山社稷,你要或不要,你可以選擇。”

他已經做出選擇。

現在輪到白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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