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由信說白相與明天應該就會清醒過來。但他夜裡就已甦醒過來。
白相與睜開眼睛,便看見了他悲傷擔憂的母后,靜靜說了第一句話:“母后,兒臣輸了。”
舒貴妃目中眼淚閃動,悽然一笑,柔聲說:“你怎麼會輸呢?輸的人,永遠是白傾。”
白相與沉默。
“都是他的錯。”舒貴妃語氣中突帶了一種說不出的悲恨之情,一字字說:“他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他是最無情殘酷的帝王。”
晨光熹微,舒貴妃才出來。
我和林越也已在門口站了一夜。一夜無話可說。
舒貴妃端麗無雙的臉孔已收斂起昨夜的悲色,款款而去。
白相與寢室的房門一邊敞開著,裡面晨光晦暗。我用最輕微的腳步踏入他的房間。但剛走進房中,就看見床上的白相與動了動,然後轉頭看向門口處。
我站住不動了。
他的眼中柔情似水,一瞬不瞬凝注我,蒼白、俊美的臉龐漸漸顯露出笑意,恍惚往日的情意不改。
“冷冷。”
白相與在柔聲喚我過去,如同以往的每一次。
我到他床前,怔怔與他對視,透過他清明深幽的眼睛,我仿佛看見他的內心深處,這是以前沒有的事。
他握住我垂立身側的一隻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揉捏我的手背,問:“冷冷,想我麼?”
“不想。”我說。
白相與似笑的嘆息:“白冷,我很想你,思卿令我老。”
我潸然淚下,滴在我和他交握的手上,難道我愛上他是因為我愛他每次呼喚我的名字?
眼淚掉了幾滴,停住後,我低頭,一字字說:“你活,我跟你活,你死,我跟你死。”
“我不會讓你死。”
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抬頭問:“你呢?”
他說:“我跟你走。”
我一震,怔怔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說:“你、你真的下定決心了?你不會後悔?”
他握住我的手扯了扯,我便坐在床邊。
白相與問:“你開心嗎?冷冷?”
我低聲說:“那你開心嗎?”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臉頰上面,溫柔且認真地說:如果我想要的太多,也許就會讓你受委屈。我不願你受到任何委屈,我愛你,白冷。”
這輩子不可能再有第二個男人像他這樣叫我名字叫得如此刻骨銘心,我不由轉開眼睛,極小聲地告訴他:“你已經講過這句話了。”
白相與笑:“這話並不是只可以講一次,如果你願意,我以後每天說一遍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