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謀心被這震徹山林的驚響趕了過來,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林越抱著雙手,臉色冷若冰霜,聲音不帶一丁點兒情緒地說:“是你要我拍的。”
吳淨眨眨眼睛,漸漸反應過來,直起上身,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你出門沒吃藥?”
“吃了。”
“那你發什麼瘋!”
“是你要我拍的。”林越面無表情又重複一次。
“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做?!”
“你未免想太多。”
吳淨霍然起身,捋衣袖。
我連忙上前攔住她的手,“別啊,出門玩,天氣這麼好的,打什麼架呀。”
我又拉又抱吳淨出亭子。
晚上不下山,在紅葉山莊過夜。
他們又在一起喝酒,我和吳淨陪他們喝了幾杯,便回房去了。
庭子裡也有兩個鞦韆,我和吳淨坐鞦韆上盪著腿。至深夜,吳淨挨不住睏倦,先回房睡覺了。
我還一個人在庭子裡,抬頭望天上,今晚的月亮大又圓。
我想,白相與今晚應該不會過來了,他一定又喝醉了。和林越在一起的時候,他常常喝醉。
不等他了。我也回房間睡覺。
與此同時,另一個庭院內,白相與和林越背靠背,坐石階上。
他們身後兩間房,原本在早幾年紅葉山莊修建成時,便已專屬於他二人。
那時候更年少,和仲謀心三人,經常醉臥楓樹林。
後來年紀漸長,志各一方。楓葉年復一年紅透時,有時候林越來了,有時候仲謀心來了,有時候白相與來了,有時候全都沒人來,有時候來了兩個。很少再有三人聚齊的時候。
可這不是也正是很尋常的事情嗎?人生的相聚與分離,本就不是人可以約定好的。
白相與已經醉了,眼睛閉合,頭垂下,似睡非睡,他放心地將後背交給林越。
而林越的眼睛還很清醒,他的心也很冷靜,他連做夢的時候,都是清醒冷靜的。
天階夜色涼如水,林越仰頭望天上的月亮,抬起手,灌盡壇中酒,然後隨手一棄,空罈子“噹噹”地滾落台階下。
白相與動了動,似被吵醒了。
林越聽見白相與笑問:“是我酒量差了,還是你酒量已經比我好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