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滴水成冰的時節,我和蘇由信早換上了厚厚保暖的衣物, 吳淨照舊一年四季一襲如煙如霧、薄薄的或白或淡綠紗衣。
吳淨斜我一眼, 煞有介事說道:“我的冷兒,這熱即是不熱,不熱即是心中有熱。總有一天, 你會參透這境界。到時候,你就不用花費銀兩買衣裳啦。”
“聽見沒有。”我笑問蘇由信:“你參透得怎麼樣了?”
蘇由信淡淡笑回:“廢這心思參透,我買幾身衣裳需要花多少銀子?”
“唉。”我嘆口氣。
“你嘆什麼氣?”吳淨說。
“自愧不如。”
“嗯?”
吳淨和蘇由信面上都有些疑惑。
我說:“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真是遺憾。若我為男兒身,能娶到一位竟不愛添置新衣裳的女子,此等不敗家的品德,能與她一起過活,何愁以後沒有好日子過?”
蘇由信偏開臉,又開始咳嗽不止了。
“白冷!”吳淨霍然站起身,面頰微紅,很認真地嗔怒道:“你變了!你竟背著我變了!我一直以為你是我們這些人里最老實的!”
我笑不語。
吳淨微眯眼,“哼,要娶也是我娶你。”
“為什麼?”我問。
“你打得過我麼?打輸的人只能當新娘。”
她伸手要來抓我的肩膀。
我和吳淨玩笑打鬧起來,兩人捉住對方的手,互相較勁,要把對方按倒炕上。
沒成想吳淨這個纖纖瘦瘦的大美人,力氣竟比一個成年男子還大。我身上出了層汗,不死心,拼盡力氣反抗。可終於還是被她一點一點按倒炕上。
看著吳淨得意洋洋、輕輕鬆鬆的笑顏。
我忍不住叫:“蘇由信!你小心點!吳淨她真不是人!”
吳淨笑:“當不當新娘?”
“不當!”我義正言辭。
“哦,哼,重色輕友,只肯當白相與的新娘是不是?”
輪到我臉泛紅了。
“說,朋友重要,還是情人重要?”吳淨質問我。
我閉緊嘴。
“快說快說!不准逃避!”吳淨搖憾我的身體。
“那我重要,還是蘇由信重要?”我反擊。
沒想到吳淨不按常理出牌,幾乎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你!”
我:“……”
吳淨繼續搖我身體:“哼,我夠不夠義氣?”
我啞口無言了。
我愣神間,沒注意到她咕咕噥噥、含糊不清地又加了一句:“反正我也當不成新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