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在焉說:“雨過天青吧。”
“好,小公主。”
出宮這麼久了,小夢偶爾改不了口,仍喚我作公主,隨便她吧。小夢做人比小明子和靜水有上進心多了。我都不太清楚小明子最近上哪裡鬼混去了,幾天不見人影。而靜水更是已經開始頤養天年,我牽它出門還沒騎它背上,才走兩步路,它四個蹄子就給我發軟。每天僕人們用刷子把它刷得白白淨淨,馬飼料要吃多少都給它送到嘴邊,靜水像只豬一樣的放縱自己,又不必擔心吃胖了給宰掉,所以靜水差不多是匹廢馬了。
小夢說:“小公主,你可得說說小明子,這混蛋成天在外面跟一些爛七八糟的人鬼混,昨天在外面跟人賭錢輸了賴帳被人押在賭場裡,還是羽花大半夜把他領了回來……”
吃早飯時,我們都出現在了落花廳,只唯獨不見林越。白相與令羽花去叫他。
我們快用完早飯了,仍遲遲不見林越到來。
吳淨咬著個銀絲花卷,打趣笑道:“日睡夜睡,難道他還賴床麼?”
羽花走回落花廳,臉上情緒有點奇怪。
“怎麼了羽花?林越又不想吃飯?”吳淨閒閒地問,又笑說:“他最近是打算當神仙?那真是修得有些道行了啊。”
羽花便笑說:“剛才奴婢去教主房間敲門,門裡面半天聽不見動靜,因為是房門虛掩著的,所以羽花斗膽推門進去查看,發現房間裡空空蕩蕩。”
“空空蕩蕩?”吳淨直起腰,看著羽花。
羽花望向白相與,清聲說:“公子,林教主好像已經離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羽花問過山莊裡的僕人,早晨起身後誰也沒有看見過教主。”
白相與也看著羽花,不用白相與開口,羽花懂白相與的意思,說:“教主並沒有留下任何字跡。”
白相與微蹙眉,倒也沒說什麼。
羽花還在講著什麼,我一直低著眼皮喝一碗熬得濃稠正好的江米粥,粥的滋味很清淡,吃進身體內感覺很體貼,我懷著空空蕩蕩的心情,慢慢體味這粥極淡的滋味。
吳淨不由撇了撇嘴:“就算不是朋友,好歹大家也一起朝夕共處這麼久了,竟隻言片語都不留下。”
蘇由信卻只是淡淡一笑:“要走的遲早都得走,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多說幾句,多見幾面,結果也一樣。哪能長長久久地待一塊?人與人之間最大的緣分,莫過於今日一別,來日尚能有再會之期。”
蘇由信又微笑道:“這些日子承蒙款待,三月底我們也需告辭了。”
我抬起頭,詫異說:“你們也要走了?”
“嗯。”蘇由信淡淡說:“長期在外,該回七傷谷一趟了,而且家母祭日在即。”
“哦,是嗎。”我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