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
白相與聲音變得有些不穩。
我手指更抖,去解那件單薄的裡衣。
白相與忽按住我的手,不讓我再有動作。可他的手也有些顫動。
我痴痴看著他。
白相與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時,眼睛裡帶了種清明和堅定的情緒,定定注視我,定定地說:“冷冷,我聽你的,去追他,現在就去。”
“相與!”
我撲進他懷中,緊緊地抱住他。
白相與拍拍我背安撫我,柔聲說:“等我回來。”
我連連點頭:“我等你、我等你,我永遠等你!”
白相與去追林越了。
十天後白相與回來。他沒有追上林越。
白相與晝夜不歇,五天五夜後終於追上林越的馬,而林越並不在馬上。那匹火紅神俊、千里挑一的好馬阿紅,它會識途,自己朝著飲月教的方向奔跑飛馳,它不認為它的主人已丟棄它了,它在飲月教等他回來。它以為飲月教是它主人的家,總有一日,他會回家。
就此林越下落不明,無人知曉他去向何方。
沒了師父,我在寶鳴山度過了蟬鳴蝶舞的夏天、穀物豐收的金秋和大雪紛飛的冬天。四季不停輪迴交替著,迎來了第二年生機煥發、萬物復甦的春天。
白相與和吳淨始終陪伴我左右。
我慢慢從失去師父的巨大打擊中走出來。
清晨我打開門。
驀然看見蘇由信站立桃花樹下,對我微微一笑。多日不見,他面容清雋依舊,神采秀逸,令人見之忘俗。
“白冷,別來無恙?”蘇由信向我問候。
我點一點頭,平淡說:“挺好的。”然後回頭看向屋子裡,對窩在床上仍未起身的人說:“吳淨,起來吧,蘇由信來接你了。”
說罷,走去廚房準備煮早飯。
等我煮好早飯,蘇由信還站在我房門口,而門口關著,吳淨沒出來。
我問:“怎麼了?”
蘇由信無奈地笑笑:“白冷,還是你進去叫她起床吧,如今她和你更親近。”
我推開門進去,說:“吳淨,快起床,早飯要涼了。”
吳淨霍地從床上爬起來,一陣風似地從蘇由信身旁走出去,眼皮不抬一下,面色冷若冰霜。
“吳淨!”
蘇由信馬上跟過去。
也難怪吳淨不高興,快大半年時間不見面,蘇由信卻連一封書信也不曾寄來寶鳴山過。
房屋後面有從山上流下來清澈甘甜的山泉水,吳淨胡亂捧一把山泉水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