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謀心點頭道:“是,願賭就得服輸。你輸了,我也只能跟著你一起輸,這是我仲謀心做過最虧本的生意。”
仲謀心盯著白相與,兩道眸光忽然像刀鋒般鋒銳,似要把白相與的內心剖開,緩緩接著道:“何況他本就該是名正言順的離國皇帝,只不過所有的人,連同白傾他自己都以為,那皇位是他謀權篡位得來的。今後離國的史書,也是這麼記載這位皇帝的皇位是謀朝篡位奪來的,但無論他是怎麼坐上皇位,贏的人確實是白傾,是我們輸了。可白兄,我們究竟是輸給白傾,還是輸給了先皇?”
書房陡然寂靜,靜得玄妙。
仲謀心嘴角揚起奇怪的笑意,慢慢開口問:“白兄,我們之前還有一個賭約?你還賭不賭?要是你還願意賭,那麼這次贏的人大概是我了。”
白相與略低下眼眸,語氣淡漠說:“我說出的話,從未有過反悔。”
“好。”仲謀心忽然站起身體,扇子拍打了幾下手掌,一笑,笑意詭秘:“你知道季齡是死在誰手上的麼?”
白相與坐回書桌後的椅子上,臉上本無任何喜怒哀樂的情緒變化,此刻聽見仲謀心這句話,笑了,只是眼底了無笑意,慢慢說:“我到底還是有些小看了你。你知道的太多了,有時候一個人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仲謀心悠然答道:“近些日子我頗得空閒時間,憶起那日你我的賭約,重重疑問湧上心頭,真是越想越睡不著,越想精神越興奮。終於我醒悟先皇布下的棋局,原來不論先皇生前死後,那盤棋局始終都是由先皇操控著,而白兄你成了最強有力的棋子,替白傾鋪平他登基的道路。這棋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下的呢?也許就是從季齡辭官開始的。”
仲謀心感慨萬千道:“臣子當到他那份上,該是前無古人,估計後者也難以企及了。仲某平生沒欽佩過幾個人,季丞相算一個。你們白氏皇族的江山、兩代君王,得他一生殫心竭慮的輔佐,真可謂是你們白氏皇族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