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施連連搖頭,怪不得戴辰辰總抱怨自己的老公沒挑好,果然是太招風了,不好看管。唐凌濤的眼神毫無預兆掃過來,雙眸晶亮,她來不及收斂自己的悲嘆,驚悚地覺得唐凌濤一定看穿了她的想法。
唐凌濤只是笑盈盈地站在門口,對醉酒女孩的騷擾和梅施搖頭嘆息都無動於衷,他從容扔掉菸蒂,彬彬有禮地招呼梅施說:「來啦,走吧。」
梅施對他,總有種說不出的懼怕,感覺他笑著吃人還不吐渣。今天是情非得已才找他,平時戴辰辰只要一說唐凌濤要來,所有人都望風而逃。「哦,哦。」梅施機械地點著頭,顯得有點兒唯唯諾諾,唐凌濤還極有風度地替她開門,梅施不自覺地縮起肩膀走了進去。
酒吧里,阮廷堅放下空酒杯,示意酒保再來一杯。
坐在他旁邊的奚成昊側過臉來看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一個戲謔的弧度,「很受打擊?」
阮廷堅眯起眼,抿了口新倒上的酒,有些慵懶地輕哼了一聲,「有點兒,不過沒關係。大不了我再重新學習這個生意圈的遊戲規則。」
奚成昊的笑容變深,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和你一起做生意,真是太愉快了。」
阮廷堅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以為你至少要說一堆憤世嫉俗的言論,甚至賭氣說要甩手回美國去。」
阮廷堅嗤笑一聲,「我從不是個知難而退的人,更不是所謂『憤青』。我只是個生意人。」
奚成昊又很不矜持地笑了,卻仍舊帶了濃郁的貴族氣息,「阿阮,你回國這段時間,詞彙量又驚人增長了,我看好你。」
阮廷堅面沉如水,忽視好友的明褒暗貶,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奚成昊點頭微笑,隨即嘆了口氣,「可能……並不能全按你的想法來。」
阮廷堅看著他,明顯地不以為然。
奚成昊轉著酒杯,神色嚴正了些,「你的確在國外待得太久了,很多國人的想法和做法都不夠了解。他們……尤其你選中的那些人脈廣,資歷深的商界老輩,還是很相信『聯姻』這一說的。就算你開出非常優厚的條件,這些沒落的老商人早已是苟延殘喘了,還是希望你變成他們的女婿、侄女婿什麼的,才能真正出力為你辦事。」
阮廷堅冷漠地挑了挑嘴角,「真好笑。不過……我無所謂,他們自願奉獻,我沒損失……」
一陣喧譁打斷了他的話,酒吧一角站了幾個人,一個穿了身運動服的女孩子正在很大聲的罵人,奚成昊看了幾眼,小姑娘雖然挺好看但實在太兇了,於是了無興趣地收回眼光,「不早了,走吧。」站起身才發現阮廷堅正直視著喧鬧的一角,仿佛在仔細傾聽對方的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