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項鍊有搭配的耳環嗎?」梅施掉過頭問遠處的售貨小姐,打斷了伏瑤的話。前面說的好好的,後面又拐到阮廷堅身上去了,全家人都一個味兒,時不時就在她面前提起阮廷堅對梅家的大恩大德,還沒人敢明白說:得,梅施,你就繼續以身報恩去吧。全都旁敲側擊,好像都在等她自己拿主意。問題是,他們不清楚決定權不在她這裡嗎?阮廷堅被她那麼傷害,他們的孩子都被她弄沒了,是她舔著臉回說一聲我來報恩,人家就當沒事人了嗎?誰想過她的感受?阮廷堅要是冷著臉說:你給我滾遠點,我施恩不望報,你也少找藉口回來巴結我過好日子!她怎麼辦?
伏瑤知道她不愛聽,皺了下眉也不再說了。
酒會在本城最高級的會所舉行,因為敏感原因,梅國華夫婦沒有出席,梅施和梅逸夫妻倆站在門口迎賓。因為梅施裝扮簡單,做造型比伏瑤快得多,來會場比預定時間早,一個公關公司的小妹妹見她也穿了禮服,問她是不是施逸公司的,她說是,就被遞了張工作人員的胸牌讓掛上,她還以為是新規則呢,主人家也要掛牌子。梅施迎賓的時候才發現梅逸和伏瑤都沒掛胸牌,怪不到來賓都不和她握手,她打扮得低調,掛了牌子活像工作人員。正打算摘了,人群騷動,原來是萬眾矚目的阮大少來了,人都往門口涌,梅施生怕這時候抬手摘牌子手肘撞了哪個大老闆的臉,還是乖乖地縮在人群中安生地站著。
阮廷堅和梅逸握手,梅施聽見梅逸說:「哥,你來了。」後背刷地起了一陣涼意,商場上和重量級人物套近乎是基本技能,她心中單純善良的小逸也學了這一手,而且叫得那麼親切順溜,真是令她感嘆擔憂,將來小逸會不會也變得像老爸那麼油滑啊?
阮廷堅往裡走,眼看就到了她的面前,幸好她最近天天洗腦,給自己做暗示,這一刻用生物本能都能禮貌優雅地向他微微一笑。手暗暗地在禮服上擦了擦,確保沒有冷汗,如果他伸手,她就微笑握住三分之一,對他說:「歡迎蒞臨,阮總。」
都準備就緒了,可惜阮總冷冷瞥了她一眼,眼神一抬,從她頭頂看過去了,馬上被她身後的X總迎上來,握手攀談。梅施感恩地摸了摸自己的胸牌,寶物啊,可能阮廷堅是不屑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工作人員」握手的。
來賓陸續就位,梅施趁沒人注意摘下胸牌扔在角落,坐到「副總」專座,還好,離阮廷堅的座位很遠,她身心舒坦。
梅逸上台致辭,梅逸喜滋滋地看,她弟弟真是美少年啊,西裝革履地美不勝收。跟著大家鼓掌,梅施無心一轉眼,正看見阮廷堅坐在那兒冷漠看她,因為這一眼太意外了,梅施沒來得及拿出洗腦程序,傻傻地保持著鼓掌動作,一臉驚恐。阮廷堅估計也覺得她這樣子挺傻的,不屑地轉過頭,梅施無限懊惱,微笑啊,禮貌的微笑,下次務必記得!
接下來是嘉賓致祝賀詞,最夠分量的嘉賓當然是阮廷堅,梅施實在沒自信表情自然低在台下仰望他講話還鼓掌,在家時想得很好,真見面還是不行,只能趁著大家給梅逸獻花的熱鬧場面溜到會場外面假裝上洗手間。
會場旁邊就是個小廳,被用作公關公司的休息室,梅施輕手輕腳路過的時候聽見裡面公關公司的負責人吳小姐正在訓人,她對這種訓斥口氣極為敏感,這大半年是在沒少聽,一聽就渾身一激靈,下意思心虛。
「你立刻走!不然我也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