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恪跟在程鳶身後,測聽力的時候,她把元月給她準備的複印件拿出來了。
負責測聽力的大夫看了一眼複印件,在元恪的體檢表上寫了一行字,然後喊了句“下一個”。
最後一項是抽血。
夏明光悄咪咪地站在元恪身後,瞄她的體檢表。
鄭凜瞧見了,怪叫了一聲。“臥槽,明哥,你偷瞄我們老大三圍!要點臉!”
然後被夏明光拍了一巴掌。
鄭凜覺得是他做賊心虛。
做賊的夏明光,也確實心虛。
三圍一個數也沒瞄到,他倒是瞄到了一行字——
左耳聽力完全喪失,右耳聽力幾乎為零。
幾乎為零……
也就是說……她的右耳,還是有很微弱的聽力的。
對於自己的這個發現,夏明光感覺精神一震。
體檢結束,元恪把殘疾證明的複印件疊好,夾在書包里,然後收拾了一下心情,準備該幹嘛幹嘛。
……
中午吃飯前,吳怡給了元恪一張明信片。
這個時代已經沒什麼人寫信或者寄明信片了,這樣有古意的交流方式幾乎絕跡。也就中學生想往文藝青年的目標靠攏,偶爾想起來朋友之間相互寫張明信片什麼的。每個班負責收信的是語文課代表,臨近高考,吳怡也沒收到十四班誰的信。這張明信片是今天早晨傳達室的保安大爺給她的。
元恪正奇怪,誰會給她寫這個,結果入眼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以前跟你說過吧,所有人的生命都很寶貴,所以我決定離開這裡,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明信片書寫內容有限,陶荻沒寫幾句話,大意就是,她已經走了。
陶荻在明信片的右下角畫了一個小兔子。
她說,這是當年在幼兒福利院,欠一個叫王星野的小朋友的一隻兔子。
最後,她說,高考順利。
看完以後,元恪咬了咬下唇。
她打開了微信界面。
【元硌】:夏明光,咱們能不能去個沒人的地方。
【元硌】:你能不能讓我抱抱……或者你抱抱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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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棚里,兩人保持著那天在雪地里的姿勢。
元恪最近很煩躁,不僅是因為中午收到了那張明信片。最近的好多事都讓她覺得很煩,那張明信片只是她情緒的導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