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看了看慕籬,頗為無奈道:「依老夫看來,二公子所患不似尋常之症,諸位或可往舞陽巫族一試。」
柴素一不由地驚異道:「舞陽巫族?!」
「哎!老夫委實不願世人與舞陽巫族有所牽扯,畢竟關於舞陽巫族,江湖上可從來沒有過什麼好的傳聞,可如今這情形,我想除了他們,只怕也沒人能救得了二公子了。」
柴素一手捂胸口不可思議道:「難道……真的是天意?」
慕榮聽出了柴素一的話外之音,問:「聽母親此言,莫非此中還有隱情?」
眾人齊看向柴素一,柴素一看了看慕籬,少年澄明的雙眼讓柴素一不忍直視。
她心痛地閉眼片刻,再度睜開眼時,她已有了決斷。
「其實,早在十八年前,有位高僧就曾預言過籬兒命中有劫,可能活不過十八歲。當時高僧就曾指點我們,若日後籬兒果真有難,便叫我們去舞陽巫族尋求生機。」
一石激起千層浪,慕籬溫文爾雅微的笑臉難得浮現出巨大的情緒波動,睜著不可置信的雙眼看著柴素一。
慕榮亦有些難以置信道:「母親,果真有此事?為何您與父親從未提起過?」
柴素一看嚮慕籬,慈母眼中的悲傷深深觸痛了少年的心。
「那時籬兒才剛出世,未能讓他在胎里養足以致先天有缺已是有愧,襁褓之中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歷盡艱險好不容易才活下來,那位高僧如此荒謬之言,你叫我們如何能信!」
柴素一頓了一下,隨即又搖了搖頭,看嚮慕籬淚眼婆娑道:「不,或許只是我們不願相信罷了。這些年來,我和你父親無時無刻不在為此擔驚受怕,哪知你終究還是逃不過此劫……」
柴素一再也說不下去,轉過身去默默拭淚。
這十八年來,他們夫妻二人沒有一日不在為當年的預言擔驚受怕,眼見慕籬越長越大,他們的心也越懸越高。
眼看臘月初八越來越近,他們原以為只要撐過十八歲生辰,慕籬就能逃過此劫,誰知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來得這麼突然又理所當然。
慕籬只覺心口猛的傳來針扎般細密不絕的痛,令他本能地伸出右手捂住了心口,怔怔地望著柴素一,眉宇成川,黑眸凝傷,眼中迅速蓄起淚光。
原本他以為,自己此生所欠的只是這副病弱皮囊累父母和兄長為他憂心操勞這麼多年,卻不曾想這背後竟還有這樣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