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隱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內心冷笑:是向我請罪,而不是向顧相道歉嗎?呵……
第8章 暗流涌動(下)
楚隱掩下內心的冷嘲,面上依舊溫和道:「無妨,馮相秉性直爽,想來應是無心之語。」
視線一轉,他看向顧節道:「相信顧相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顧節用力握了握藏於袖中的拳頭,而後含笑對太子揖道:「太子殿下說得是,玩笑之語,臣自然不會計較。」
說這話的同時,顧節眼角餘光瞥到了馮遠嘴角揚起卻又轉瞬消失不見的嘲諷,心頭又不禁燃起憤怒之火,卻是敢怒不敢言。
馮清源!當著太子殿下的面,你都敢如此羞辱於我,實在太狂妄了!顧節對天發誓,終有一日,我定要將一直以來受過的所有屈辱加倍奉還!
楚隱看了看雖低頭認錯卻仍舊一臉倔強不服的馮遠,又看了看雖說著不計較卻一臉憤懣難平的顧節,再看看臉色陰鬱的林煊,最後又瞧了瞧好似始終置身事外的慕謙,他臉上的溫和也終於有了細微的變化。
只見他那雙仍帶笑意的眼中浮現出不外露的詭譎之色,不動聲色地在心底暗自冷笑:還真是一場波面風平浪靜、水下卻波濤洶湧的好戲啊!
場面陷入極度尷尬的靜,慣會察言觀色、謹言慎行的林煊便趕緊轉移話題,對身邊的慕謙道:「慕公,時辰不早了,您該回府去了,府上二公子的病……」
見有人打圓場,太子也很是善解人意地趕忙配合道:「林卿說得是,府上二公子病重,公本可告假,但公卻以國為先,每日披星戴月忙於國事,叫四郎於心何忍?」
慕謙聞言也很是捧場地對楚隱恭敬揖道:「臣代犬子籬謝殿下關心,但陛下出巡前命臣等輔佐殿下理政,臣不敢因私廢公,府中有內子照顧足矣。」
說這番話的同時,慕謙心中便說不出的複雜。
柴素一能文能武,上得了沙場,下得了廳堂,外能征伐,內能持家,仁智賢明,貞順節義,可說是人妻之楷模。
自嫁與他後,她曾隨他沙場出生入死多年,後來有了慕籬,她相夫教子,操持家務,將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亦從未讓他有過後顧之憂。
當此家國不能兩顧的非常時期,柴素一深知他絕不可能放任留守的少年太子孤身奮戰,更是毅然挑起了後方所有重擔,讓他可以無所掛礙地專心於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