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堯因勢狠狠地撞到了牆上,但很快他便緩過勁來,因為比起這點撞擊造成的身體上的疼痛,眼前這個人的出現帶給他的震撼更難以緩和。
他怔怔地望著眼前之人,驚得說不出一句話。
面具男蹲在那裡,身體稍稍前傾,面具下的眼怒視楚天堯接道:「楚天堯,你還記得嗎?」
說著,他便伸出右手,用食指和中指朝背後比劃了一下:「十九年前,你在我背上刻下這道劍痕,這十九年來,它就像日夜被烈火炙烤一樣一直隱隱作痛,正如我日夜被烈火灼燒的心!楚天堯,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只見面具男忽而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楚天堯接道:「楚天堯,這只是開端,我絕不會讓你如此輕易就解脫,我要讓你也體會一下至親在你眼前死去而你卻無能為力是什麼滋味,讓你也感受一下什麼是人間地獄!我要讓你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比起楚天承,眼前這個自稱就是當年那個「亡國孤煞」的人毫不掩飾的仇恨和憤怒更加令楚天堯膽寒。
他雖對這「孤煞」為何還活著心存疑慮,但眼前之人這極致的仇恨和怒火卻是絕對偽裝不來的,那種想要將仇人生吞活剝、千刀萬剮的仇恨之心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了假的。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當年自己種下的惡因,如今終是到了自食惡果的時候。
「我罪我造我願受,但罪不及後代,禍不延子孫,你要報仇儘管沖我來好了,求你放過我的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哈!無辜?想不到你楚天堯也知道『無辜』這兩個字啊,我還以為你天生就沒心沒肝、無血無情呢!」
面具男狐裘一揚再度蹲下,一把捏住楚天堯的臉,斜著仇恨的視線看著楚天堯道:「現在你知道罪不及後代、禍不延子孫了,那當初的『亡國孤煞』又何嘗不無辜?!他當時還只是一個不足月的嬰孩,他又有什麼錯,可你不是一樣讓他屍骨不存、萬劫不復!還有太子府那些含冤慘死的人,他們哪個不無辜,事到如今你竟然跟我說什麼無辜,你有什麼資格!!」
楚天堯再次被狠狠地甩了一下,只不過這次撞到牆的是臉。
緩過來後,他靜默地看著滿腔憤怒的面具男,看了很久很久,然後,他扶著牆根緩緩站了起來,鐵鏈隨之「稀里嘩啦」直響。
只見他來回看著眼前這兩個向他討債復仇的人,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楚天承身上。
「是你救了他嗎?」
楚天承以邪魅至極的陰笑回應他。
「呵呵呵……很好,好極了!原來你竟還留有這麼一手,早知如此,當初我就不該手下留情,早早了結了你!好啊!好極了!哈哈哈!」
楚天承眼中有陰狠閃過,面具男靜默地看著楚天堯又哭又笑,攥緊的拳頭正在極力克制想要殺他的衝動。